“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我们应该此时雪中送碳,加入丰沛一方,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反正郡尉和监御史并不把我等看在眼里。”
张昌拿起酒杯,在嘴里抿了一口,“若是如此,那就很好解决。但是萧庄近相城,一旦投靠刘邦,我等必然会成为丰沛势力的桥头堡,抵住以郡尉为首泗水豪强的攻击。那样我等只会成为丰沛势力的炮灰,被相县豪强和彭城豪强夹击。即便刘邦等人胜利,我等也会损失惨重。”
萧宜想通后,背脊也是一阵发凉。
他从小长于萧庄,与庄里人关系亲密,成为三老后,他便致力于发展萧庄,使得它成为萧县南部屈指一数的大庄。他想投靠刘邦,也是希望接着这个目的,让萧庄子弟进入官场,摆脱受人欺辱的地位。
但是听了张昌的话后,萧宜果断放弃这个选择。他清楚地明白,如果真的投靠刘邦,就算损失惨重,作为三老的他是不会死的,甚至能踩着自己族人鲜血铺成的路,在论功行赏时,一跃成为丰沛势力的核心人物。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萧宜对萧庄以及萧庄人民有着极深的情感,甚至宁愿牺牲自己来保全萧庄,岂会用萧庄子弟的命来获得晋升之功。
然而,他也明白如果两边都不投靠的话,萧庄将错过这场泗水郡势力变动的良机,甚至会遭到刘邦与郡尉的双重打击。
“敢问亭长有何良计,救我萧庄于水火。”
张昌看着萧宜坚毅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赌对了,这萧宜果然是个念旧之人,“此时唯一之计,便是与侦察连,结成同盟。”
“侦察连?他们不是素称不参与任何政治斗争吗?而且他们会接受我等的投靠吗?”
“侦察连长苏振当年与我同伍,乃是过命的交情,投靠并不难。如今,泗水郡将乱,侦察连岂能置身事外。而此时刘邦和郡尉壮都信不过,唯有侦察连能够助我我等一把。”
张昌其实在昨夜已经和苏振做好了决定,此时不过是跟萧宜说一声,让他做好萧庄众人的心理工作罢了。
在多年的行伍中,尤其是跟着易相讨伐昌平君那段时间,张昌愈加明白做好敌人的心理工作很重要,但做好自己人的心理工作更重要。如果想要战胜敌人,必须上下一心,团结一致,达到指挥战阵如同挥舞自己的手臂一般,柔韧自如。
当年,易相带领的不过是一支偏师,顶多三四万人,而昌平君逃窜时仍有十余万楚军,当时全军都打算困守相城,以待王翦率领的主力来救。
但是,易相硬生生通过心理暗示提振士气,然后一层层地部署,让每一个战士都知道目前的情况和作战部署,最终通过发挥秦军强大的战斗力击溃敌人。
当然张昌也知道这离不开秦军的细致到严苛的军纪,不然的话,这些作战计划不超过一天就会被摆在昌平君的桌上。
“如此一来,萧庄此次便能脱险了。纵然不能借机获利,但保住我萧庄众人的性命,亦是幸事。”
萧宜松了口气,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借此良机,为萧庄争取更多的利益,但在这场风波中保住萧庄,也是挺好的。
张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谁说不能获利,此次必然会让萧庄在泗水郡夺得一席之地,甚至与丰沛一系分庭抗礼也未尝不可。”
看着萧宜由轻松到惊愕再到不解的神情,张昌接着说道,“要知道,此次丰沛势力的手里,不是萧何,不是刘邦,更不是曹参,而是……”
张昌邪魅一笑,一字一顿地说,“而是韩国客卿,韩、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