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弗罗多一直认为这只是那些人在妒忌。因为比尔博一向很大方,而且交游广阔,是他认知的霍比特人中最了不起的一个。所以那些人才会这么不待见他——这里面最让人不齿的是萨克维尔·巴金斯一家。因为他们总是盘算着想要继承比尔博的地洞里的那些财宝。但比尔博的长寿和新的继承人的出现让他们的谋划落空。
“你们没有经历过被半兽人和狼群袭击;没有见过他们流着恶心的口涎、眼睛露出贪婪的光芒、张牙舞爪、挥动弯刀的样子;没有见过无数生命被他们践踏,很多人丢掉性命的悲惨一幕。”
比尔博看着外甥,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但我见过!你们不知世事,以为外面的安全和宁静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事实是,弗罗多,你以为的传说可不单单是书本上的寥寥几句冷冰冰的文字!书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别的某个人用活生生的生命与鲜血谱写的!”
年轻人有点尴尬,也有点不知所措。他蠕动了一下嘴唇,说:“那么,我希望这样的传说永远不会降临在夏尔。对,就这样。”
说着,他羞惭的跑出了家,就好像那些被家长批评一通的孩子。
“你对他太严厉了。”甘道夫说:“弗罗多是个好孩子,也许你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比尔博愣了愣,似乎才从对外甥置气的跑走中回过神来。
“我,我其实……是的,他是个好孩子。”他气馁的坐到椅子上,苦恼的说:“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也许……我是说:我不该收养他,我自己都没法照顾好自己……”
比尔博的手指不自觉的放到了夹克的口袋上,摩挲着那枚金戒指。
是的,和原本的历史不同。
本该已经出发前往幽谷的比尔博此刻还在霍比屯,他也没在111岁的生日晚宴上使用他的戒指。所以,即使巫师已经有所怀疑,但他依然不敢确定,老友拥有的正是至尊魔戒。
“你做的已经很好啦,比尔博。但有时候,你实在过于敏感了。”巫师眯起眼睛,仿佛要看穿一切。“比如:你不觉得,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什么?”比尔博变得警惕,他攥紧了口袋中的那枚宝贝,语气生硬到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甘道夫!”
“别把我当傻瓜!这么做的人才是一个傻瓜蠢货!”巫师只觉得老友的身上传来一股令人不安的黑暗,这黑暗是那么熟悉,以至于他不禁暗骂自己的愚蠢,事实这么明显,为什么这些年自己却一直视而不见?
他不禁大声说:“永葆青春可不是霍比特人的命运!比尔博,你口袋里有什么?”
“不准你问我这个问题!”比尔博几乎跳了起来,他哑着嗓子大喊道:“我口袋里有什么是我的自由!”
没人知道霍比特人哪来的勇气和巫师对视,甚至反抗,只见他气急败坏中有着几丝委屈的说道:“你的语气仿佛我做错了什么,但实际上,我才刚招待了你,甘道夫!”
巫师的气势萎靡下来,语气重新变得柔和,眼睛里露出浓浓的担忧,“我只是关心你,老朋友。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他说:“而且,图尔卡大人也如此,他让我在这段时间来夏尔和你住一起,你明白吗?我们都在担心你。”
比尔博一愣,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怀疑。一个声音不断的在他的心底呢喃着,如同恶魔的低语。
别相信巫师,他在骗你!他想抢你口袋的东西!
我们的宝贝!
但最终,比尔博松开了攥在手中的戒指,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他说:“图尔卡大人让你来的?怎么会?”
巫师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直到清明重新回到老友的身上,甘道夫不禁也是松了口气。
他说:“比尔博,我的朋友。你以为霍比特人的故乡夏尔的这些年的和平与宁静真的只是因为世上的坏人都死光了吗?不,比尔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北方的密探和游侠一直在秘密的守卫着南方的道路,他们隔绝了一切来自外界的恶意与邪恶。这才有了夏尔长达数十年的和平……”
比尔博张了张嘴巴,第一次听说此等秘辛。内心的那股邪恶暂时的被好奇盖过了。“这都是真的吗?甘道夫。图尔卡大人一直在秘密的保护着夏尔,保护着……”
“保护着你?是的。”巫师感慨说:“图尔卡大人的付出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多!很多人都误会了他,包括我!”
“但现在,比尔博,就连图尔卡大人都在担心,邪恶的增长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与预计!所以他才让我来保护你。”巫师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又带着一丝担忧,他说:“如果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请现在就说!我知道,你和图尔卡大人之间一直有个小秘密,一个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