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浆虫不要甜的?你的舌头是长到狗身上了吗?”男人的声音带着怒意,背对着他的边远闻声转过头去看着那个穿着土黄色西服的男人。
今天下午只是远远看了眼,现在近距离看他,反而有种别样的感觉。他的穿着打扮十分干净讲究,一头金发喷着厚厚的摩丝,整个看着都发亮反光。
此刻他正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刚刚就是他拍下的桌子。
“怎么又是这小丑。”嘟囔的蒂凡妮也有些讨厌这么个奇怪的男人,边远更是冲他翻了个白眼,“炸浆虫还吃甜的?你怕不是个怪胎。”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桌上,坐在对面的那男人一挥手,边远随之侧首。插着一只金黄色浆虫的叉子钉在了边远身侧的木隔板上。
“尝尝那个味道你这白痴,吃了你就知道你先前的品味有多么的离谱了!”粉色的帽子被扣在桌上,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浆虫撒糖慢慢煎炸,糖浆混入皮肉的那股子香味你懂吗?!”
拔出叉子,边远二话不说直接甩了回去,用上力道的叉子半个叉头都插进了木头,串在叉子上的金色浆虫被整个挤爆。
“这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本来就够腻味了还用糖煎,你也不怕糖尿病。”边远扭过头去,坐在对面座位上那个男人正瞪大眼盯着他,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似乎恨不得要把他活吃了。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边远不禁觉得好笑,他心中想和这个小丑杠一杠,于是便摸着下巴轻声道:“要我说,不用其他调味料,多撒点盐,让盐味混合肉汁,那个味道才是极品。”
说着,边远一脸美滋滋地表情回味着,他话音刚落,捂着耳朵的男人便压低声音嚎叫起来。
“快把你那蛤蟆吃虫一样的臭嘴闭上!你这不知享受为何物的蠢货,现在立刻带着你从茅厕留下的咸味偏好从这家店里滚出去!”
男人的低吼顿时把边远气笑了,他瞪起眼,拉出一样嘲讽的小脸,故意朝男人那里凑过去。
“急了?”
两个字让男人脸色被憋得通红,微笑的边远在蒂凡妮鼓励的声音中继续开口。
“不会吧?不承认甜浆虫难吃就要赶人了?不会吧不会吧?哦,我忘了你与众不同。对于你这种舌头上长鸡眼的人来说,甜味的确是比咸的好吃一点。”比着手势的边远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呵呵,我建议你在来餐馆前先去医院领点液化氮漱漱口,把你这张喷粪的嘴好好洗一洗。”
脸色通红的威廉一巴掌拍在桌上站了起来。
“好好好!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这张嘴硬,还是威廉大师的拳头更硬一点。”
说着威廉脱下西服松领结,恰巧此时,柜台后的播放器唱到了高潮的阶段。听着音乐的威廉一下傲然挺胸,笔直了腰杆伸手把肩上的牛皮吊带一捋,潇洒的拿出白手套对着边远一甩,俨然一副贵族决斗的样子。
“骂不过就要动手?”轻哼的边远缓缓起身。
“真让人兴奋啊,威廉大师的拳头要见见血了!”威廉左右跳动,双拳一会儿挥舞,一会儿又有模有样地护在脸前,似乎在等待着起身的边远摆好架势。
“来啊!捡起手套接受威廉大师的决斗!我要好好……”男人话音未落,那个黑发的青年已经出现在面前,一记上勾拳结结实实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馆内还等着看戏的一众看客还没反应过来,仰着头的威廉像木板一样挺着身子,直朝后倒去,“嗙”的一声躺在木椅上昏了过去。
“就这?”歪头的边远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威廉,在他身边飘着的蒂凡妮收起了看戏的表情,一脸失望,“还决斗?我都不玩这套了,这是哪个时代跑来的贵族姥爷?”
“谁知道呢,他那蹩脚的动作,指不定是什么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边远潇洒地行了一个自己世界的标致礼节,身边的蒂凡妮笑着鼓了两下掌。
“还行啊~我教你的也没忘。”
“谁让你也是个贵族姥爷呢。”说着的边远瞄了眼臂膀上黑色的外骨骼动力臂。
刚才那一下的出拳速度他很满意,的确是被强化之后的感觉。这个力道下去贵族姥爷少说也要昏上两小时,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来这一下吧。
时代变了,大人。
收回目光,边远举起手把老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老板,继续上菜。”
“可是…”老板望着这情况也有点蒙,边远挥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哎,别在意,我们是朋友,刚才闹着玩呢。他现在困了就先睡会儿,一会儿醒了会付你钱的。”
“哦对了,我这朋友托梦告诉我说我这拳打得他很爽,这餐的费用他包了。所以我点的面包就不要了,果干照上,再加两份香炸浆虫,都要咸的,不放糖。”
给了老板一个眼神,老板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好嘞,客人稍等这就上菜。”
片刻后,吃了个八分饱的边远盯着剩下的炸浆虫,犹豫了一下,推到了旁边晕过去的威廉盘子里,还特意和那几个甜浆虫混在一起。蒂凡妮见状“噗噗”地笑了起来。
“边远你还真是虾仁猪心啊。”
“怎么了,他只是没吃过咸的浆虫所以口味这么怪,要是吃过肯定不会喜欢甜的。说不定他喜欢上咸味还会感谢我呢。”轻哼的边远抬起手,“老板,打包两份,账算在我朋友头上。”
“好嘞~”兴冲冲的老板眼疾手快地给边远整了两份,似乎生怕边远的“朋友”醒过来,那宰肥羊的样子逗得蒂凡妮“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