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知道这曹知县贪,却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的贪,贪了这么多。
多到曹知县随便从身上拔下一根毫毛都能让自己几辈子辛勤付出挣的血汗钱都只能望尘莫及。
武松每从口中多说出一个字,百姓们对这曹知县的恨意就多加一份。
终于,百姓中有人实在忍不住,打断了武松的念清单。
“狗官!”
“杀了他!”
“下油锅!”
“千刀万剐!”
老百姓中不断有人高喊着更残忍的酷刑,武云见武松也没有必要再念下去了,便示意让大家安静先听他讲。
“曹知县,我问你,你来到这阳谷县当知县当了几年了?”
曹知县还在为刚刚老百姓高喊的酷刑而胆战心惊,两个耳朵虽然听到了武云说的每一个字,但没有一个字进了他的脑中,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武云一拍惊堂木,没有说话,只是又对着曹知县指了指那离他不远的油锅。
曹知县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答道,“下,下官当这阳谷知县已经三年了。”
“朝廷每个月得俸禄说多少钱?”
曹知县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如果如实回答,那怕是今天再想活命也难了。
可是,他又自己看了看那熊熊燃烧的烈火,那已经烧的通红的大锅,和那锅里咕噜咕噜的沸油,只得说道。
“我说,我说,可武大官人能否答应下官只要下官从实招来,就免了我下油锅之刑。”
武云正声道,“好,只要你从实招来,我就答应你可以免除你下油锅之苦。全县百姓都可以做见证。”
曹知县长吁了一口气,“下官当这知县,每月朝廷俸银三两。
百姓们又是发出一阵阵惊呼。
“好,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你当了三年知县,每个月俸禄只有三两银子,但是从你家中所抄之物,却远远超过你的正常收入。如果你今天能对这些财物都一一说出合法来源,我武大郎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但是你今日如果说不出,恐怕就算我不想让你死,百姓们也不会答应。“
武云的这句话犹如压垮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曹知县听完之后,虽然是两腿跪着,两手撑在地上,四肢都挨着地面,可是也难以撑起他的重量。
呱唧一下,曹知县瘫坐在了武云面前。
“我,我,我”曹知县不像是在说话,而是从喉咙底部硬挤着发出声响。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武云以为这是自己问这曹知县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我,我,我不服!”曹知县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却是还要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服!我不服!”曹知县转过身去,面对百姓。
“你当没当过官?你当没当过官?你当没当过官?”随后又转过身来直视着武云,“武大郎,你,当没当过官?”
“你以为我愿意当这贪官?你以为我愿意被人骂作狗官?“
“你知不知道我几岁中的进士,你知不知道我几岁开始做官?”
“你以为我想贪吗?如果我不贪,我拿什么孝敬我的上级?如果我不贪,我拿什么加官进爵?如果我不贪,我拿什么保住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你只看见我一个人,却不知道这大宋的朝廷早已是无官不贪,无官不腐。你们今日清点了我的家产,觉得我贪的多,告诉你们,真正贪的多的你们是永远也抓不到逮不着甚至连看都看不见。”
“这世道早就是谁有本事谁伸手,反过来谁拿的多谁就是有本事,你没本事就只能看着别人吃肉你连汤都喝不着,越有钱就越能往上爬,越往上爬就会越有钱,我只是在这个规则里努力的适应这一切而已,有罪的是这朝廷,有罪的是这官场,我何罪之有啊!”
武云听完,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今天就让你死也死个明明白白,让你知道你是怎样的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