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炀一听乐了。
竟是担忧我欠债不还，心生歹意？
“放心吧，我不会赖账，更不会对你们如何。”
“那是那是，主人向来英明神武，爱民如子。”
陈炀眉毛挑动：“这债我可以不还吗？”
老贝为难地搓了搓手：“有债必偿，这个是天道，还是必须还的，按照契约。”
“好吧。”
陈炀琢磨着老贝态度变化的原因。
难道是自己晋升为铭文主祭，实力大涨？
不对呀。
以老贝通天一般神秘莫测的手段神威，恐怕山海宗掌门来，也打不过老贝。
但他今天为何这般害怕呢？
还是说，老贝是在害怕铭文之索？
某种意义上来说，铭文就是天道法则的抽象。
掌握的铭文越多，拥有的神通也就越强。
看到自己如此多的铭文，老贝害怕了？
陈炀琢磨半天，想不透其中原因，但老贝这个态度他却是很满意。
恭顺多了！
像是一条家犬。
想到这里，陈炀不厚道地笑了。
得想办法从他身上榨点油水下来。
陈炀意念一动，右眼中那柄锈蚀的剑印，来到了命宫中。
嗡，剑印鸣叫。
巨树所有人吓得面无血色，颤栗趴伏着，不敢动弹。
“看来，还是有威慑之力的。”陈炀满意地撤回剑印。
老贝擦了擦额头的汗，从树洞中掏出一物，恭敬递了过来。
“主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他手中捧着一本小小的册子。
陈炀接过来一看。
《天墟秘术》。
“这……”陈炀瞳孔微缩，“一听名字，就是很厉害的功法啊。”
“老贝，你有心了。”陈炀朝老贝露出和善的笑容。
“应该的，应该的。”老贝不住点头。
书册很薄，寥寥几页。
上面记载的，似乎是铭文秘术。
陈炀来了兴趣，准备回去好好研习。
“对了，这颗眼睛还是还给你吧。”
陈炀左眼中藏着的一抹紫色，立马跳了出来，落在掌心。
这颗窥命之眼，对陈炀而言，用处已经不大。
很多时候，陈炀都没有用，因为窥探到强者，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有了铭文之索后，直接从万物的铭文中解读信息，对陈炀来说更便捷安全。
更何况，这眼睛终归是别人的，留在自己身上，总感觉受到监视一般。
陈炀手一挥，这枚紫色眼睛，啪叽一下飞进了一张脸的眼睛里。
那个忧郁的人脸，顿时焕发出狂喜的神采。
似乎这是对他莫大的恩赐。
陈炀摇摇头，离开命宫空间。
“或许某一日，我可以不再借助老贝，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
“到那时，这黑河，这巨树，还有老贝，该如何安置呢？”
这些东西寄生在自己命宫中，陈炀像是被寄生了一般，浑身感到不自在。
虽说他得到了天大的好处，但谁知道背后的代价是什么？
会不会是等自己一步步强大，最后终于成熟后，这树开始从命宫中长出来？
噗叽一声，树苗从头顶破土而出，自己成了一个盆栽？
想到这里，陈炀浑身发抖，气得想哭，却始终没有眼泪流下来。
“或许，这便是大自然的生死轮回。”
“兔吃草，狼吃兔，人吃狼，人死后入土，最终被草吃掉。”
“挺好，挺好。”
陈炀顿悟一般，心中渐渐空明，脸上慢慢挂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