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些喝。”孟脩面不改色,棱骨分明的大手递上一方锦白色帕子。
“咳咳、谢谢。”姜暖接过擦了擦下巴的茶水渍,想了想才难为情解释道:“妾身自然也想为夫君开枝散叶,可身子还需服用几月的中药,是药三分毒会波及到孩子身体健康,不若等妾身容貌恢复在议。”
孟脩点头,眼眸平淡:“也好,那时再说。”
他对这事没什么意见,孩子本就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其实听闻她这么说,他心中也松了口气。
“大郎君,您要的药煎好了。”
门口阿桃端着一小碗汤药走了进来,走近才看到姜暖,她敛了笑低头软懦轻喊了一声“大娘子。”
说曹操曹操到,姜暖对着阿桃笑笑,道:“阿桃为我跑前跑后的煎药,又亲自送来主堂,好在我没回房间,那般岂不是叫你白跑这一趟。”
说是给她送药,这身心都是往孟脩那里走。
阿桃眼皮一跳,不明白大娘子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么说话,今日看着情绪似乎不太对。
“大娘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阿桃垂着脑袋,一副弱者无害的模样。
姜暖理了理衣服,说这么直白了还听不懂?她眼眸带笑:“你听不懂没事,有人听懂就行。”
这屋子里就三个人。
姜暖,阿桃,和、
孟脩:……
阿桃面色一白,衣袖里的手指头不断收紧,压着心跳低声开口:“大娘子、奴婢不曾得罪于你,您不必如此针对于我。”
心嘭嘭直跳,难不成大娘子发现那秘密了,不可能!她一个无知妇人怎会察觉,她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不过一个小小奴婢,我用得着对付你吗?”姜暖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随意开口道:“我不会同婆婆和婆娘那般羞辱于你,刚才还和夫君说人还是本分些着好。”
她要是安安静静喜欢不作妖,她自然管不着,可若是前提她在旁人面前给她使坏,那就是自讨苦吃。
阿桃下唇咬到发白,视线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那一方帕子,大郎君那般爱干净将帕子给她?心中愈发难受,声音却依旧弱小:“阿桃给大娘子赔不是。”
说完她咬唇看了眼孟脩方向,哽咽开口:“阿桃自知低贱,可、大娘子以前不是这般、”
“把药端给大娘子,便出去吧,日后不必出入我书房。”孟脩淡淡开口,面色透着淡漠。以前不曾注意到这些,如今注意到了那便要纠正。
阿桃当即红了眼眶,端着药丸的指尖都略微有些颤抖,大郎君这番话像迎面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不同于老夫人和旁人那般对待,不是那身体的疼痛,心口的抽疼才让她更加难受。
“是奴婢多话了。”
阿桃忍住眼泪将药端在桌上,目光不由得落在姜暖身上。她相貌平平不说如今还毁了容,凭什么能得大郎君的宠爱!如若不是她说这番话,大郎君怎么会疏远她,心生一丝怨恨的同时心中愈发不甘。
看人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姜暖摇头,小说里的这些梗注定都逃脱不掉啊,孟脩又不是她的,她也懒得争斗,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阿桃死死攥着拳头俯身卑微行礼,“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