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块钱和块钱的差距太大了,很多参保人都会选择死后让亲属去领那五万块钱;可是人这一生出现意外的几率更小,所以很多人有可能什么都领不到。这是保险公司牢牢地掌握了人的心理。
“对!受益人我填的是你的名字。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领五万块钱!”梁英华笑嘻嘻地说。
高梁连唾三口,“呸呸呸,您大半夜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也不知道避讳!”
“啪!”梁英华一巴掌拍在高梁的胳膊上,都打出印子了,还振振有词地说:“你怎么比我还封建迷信?”
高梁疼得龇牙咧嘴,又仔细看着小卡片上的合同条款,心里浮起一个猜测。“妈,您说这个保险是国企女职工都有吗?”
“对啊,只要档案还在企业的女职工都有。”梁英华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告诉他,“不管在岗的,还是下岗的,还是退休的,都有。”
“买断的职工有吗?”
“只要档案要是没迁出来,就应该有!”梁英华今天听退休办的同志说起来,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您能不能把这卡片借我呀?我有用!”高梁把卡片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
“借你倒可以,你要是给我弄丢了怎么办?这五万块钱就没了!”梁英华不情不愿地说。
“呸呸呸,妈!这大半夜的,您能不能说点好的?怎么我还劝不住了?”高梁抓狂,又获得了一巴掌,老实了。
第二天一早,高梁约上陈利明直奔医院。
这时候,田淑梅已经醒了,看见高梁和陈利明,情绪还算稳定,“高大队,陈队长,您二位怎么过来了?”
高梁拿出梁英华的保险卡,“田淑梅,这个保险卡你有吗?”
田淑梅仔细看了看,“我有啊!我上班的时候单位给我们办的,刚办完没多久,我就被买断了。”
“现在这张保险卡在哪儿?”高梁紧接着追问。
“应该在家呢!我记得是跟我家的存折、我的首饰都放在一起。”说完,田淑梅低下了头,“不过我家被大国烧成那样,我想这保险卡就算不被他们偷走,也得烧没了。”
“你还记得纺织厂把这个保险卡给你们的时候,怎么说的?”高梁听到田淑梅坚持是大国放火,也没有说别的。
“后勤部就是告诉我们,拿着这张卡片,如果生病了,可以去保险公司领五百块钱;如果意外死亡了,我的丈夫或者儿女可以拿着卡片去领五万块钱。”田淑梅记得比较清楚,五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高梁点了点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家签订的动迁补偿协议是什么样的条件?纺织厂有没有别的承诺?”
“我家要了一套补偿房。”田淑梅老实地告诉他,“纺织厂没有什么承诺,就说我们把现在房子腾出来,到时候再给我们一个新的楼房住。”
陈利明看了看高梁。
在来时的路上,高梁已经跟他讲过这张保险卡的事情。但他想不明白,这张保险卡和田淑梅所遭遇的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高梁嘱咐她好好休息,和陈利明转身离开了病房。
再回局里的路上,陈利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梁子,你这一大清早带我东一处西一处的,到处乱晃,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我和老李猜的差不多!”高梁打了个哑迷。
“你和老李猜的差不多?”陈利明最受不了他故弄玄虚。
“对!”高梁也不逗他了,“如果回去放火的人真是张复阳,那么田淑梅如果死了,一定会给他带来好处。除了常规的丧葬费之类的,还有什么会有好处?我就想到了保险。
“开始我以为张复阳是在给房子做保险。可是我一想,这个房子是公产,本来就是要动迁的,房子在与不在,他们都能拿到动迁的费用或者补偿房。那么只能是田淑梅的死亡会给张复阳带来好处。”
“你的意思是,张复阳放火是为了杀死田淑梅,并不是准备把房子怎么样?”陈利明已经和高梁的思路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