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人手上比划了半天,却并不回答。
高梁猜测这个人恐怕是一个聋哑人士。
他放松了一下姿势,拍了拍黎麦,“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这就是个普通的村民。”
黎麦又探出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年轻人手上有纸笔,看了看他俩,抬手在本子上写道:我不会说话,腿脚不好,你们是谁?
高梁亮出证件,“我们是警察,过来走访排查一起案件……”他突然想起来,“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又在本子上写道:苏度难。
“这是你的名字?”黎麦终于不怕,走上前看了看他手中的本子。
年轻人再次点了点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高梁知道他能听见,还会写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交流会少很多障碍。
写讣告,十块钱一张。苏度难把本子展给他俩看。
高梁观察苏度难的本子。厚厚一打旧报纸,切割的整整齐齐,装订成本子;苏度难的字迹非常漂亮,明显是读过不少书的。
“你是这个村的村民吗?”高梁一边观察这间屋子,一边询问他的情况。
苏度难又点了点头。
黎麦终于不害怕了,并且找了两把椅子,稳稳当当地坐下来。
苏度难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高梁面对这么样一个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一会儿,问了一句:“你是天生的吗?”
苏度难摇了摇头,想了想,他又在本子上写:车祸。
高梁明白了,他不良于行应该是车祸造成的;可是为什么他不说话却能听到呢?
一般来说,天生聋哑是不分家的。看来他不说话应该也是后天造成的,但是高梁也不好再问,于是这个话题里就略过了。
苏度难看两个警察沉默了,突然轻轻一笑,手指抬起了一根绳子,轻轻拽了一下,门就开了。
黎麦恍然大悟,刚才并不是闹鬼了,而是苏度难听见了他的敲门声,用这根绳子把门打开了。结果他以为闹鬼了,转身又跑掉了。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黎麦更不好意思了,脸色涨得通红。
高梁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也没有多问,还是步入正题:“小苏,你在这个村子居住多久了?”
苏度难在本子上写道:从小到现在,三十年了。
高梁来的时候就观察到,这户人家离旱河桥是最近的。“旱河桥的维修情况您了解吗?”
苏度难歪了歪头,好像没听懂高梁的意思。
高梁换个问法:“这座桥在最近几年总共修了几次,您还记得吗?”
这个问题,其实派出所在排查过程中问了很多村民,大家给出的答案都不一样。毕竟这个桥修缮的频率还是很高的,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记得清。
可是苏度难却点了点头,伸手比划了一个巴掌。
黎麦没看懂。“什么意思?这座桥修了五次?”
苏度难看高梁和黎麦并没有理解,干脆还是拿本子写上:去年年初和五个月前各修了一次。
去年年初下面画上了重点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