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的确是苏度难的妻儿,村委会保留着二人的死亡证明。
高梁三个人的心情非常沉重。
他们查到,去年初春的傍晚,一辆小轿车违章行驶,不但撞死了苏度难的妻儿,还躲去了他的双腿。
可是这个后续处理却令人愤怒难平。
苏度难要求严惩凶手,而对方却想私了。
苏度难有几分文化人的脾气,说什么也不同意,要求警察一定按照交通事罪来处理肇事司机。
那辆小轿车不但超速、逆行,而且司机在当天喝了酒,桩桩件件都符合交通肇事罪的客观要件。
苏度难的“不识时务”惹怒了对方。
这肇事司机颇有些能量,上下打点好了关系。到最后,不但苏度难一分赔偿没有得到,对方司机还逍遥法外。
可是毕竟是两条人命,这肇事司机也是做买卖的,生怕冲撞了自己。
不知求了哪个仙家,说是修桥铺路可以赎回自己的罪恶,才有了维修旱河桥这么档子事儿。
这一年来,苏度难根本没有停止告状,他一定要肇事司机受到惩罚。
虽然村支书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肇事司机是谁;但在高梁知道,果然又是宋杰。
“苏度难为什么不接受这个钱?”李永秋觉得苏度难的生活那么艰难,没想到还能坚持追求公正。
村支书告诉他们:“老苏家在这个村子生活了三代,到了苏度难这一代,就一个男丁。苏度难的儿子没了,腿也撞折了,老苏家等于绝后了。他宁可不要钱,也要那人坐牢!”
高梁听到这里倒没有什么太多的疑惑。毕竟被害人选择如何处理,那是他的权利。
但是这件事宋杰实在有失厚道,不但没有补偿苏家任何钱财,还大张旗鼓地在他家门口修桥,这不给人添堵吗?
村支书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人家是大老板,肯定比咱们有能耐,小苏也是不识好歹!”
李永秋听到“大老板”这三个字,有些轻蔑地撇了撇嘴。
刘思宇赶紧捅了他一下,让他收敛一些,别那么明显。
村支书没有看见他们的小动作,而是继续感慨,“现在可好了,小苏这是家破人亡,一根苗都不留了,唉!”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梁听着有点儿不对劲。
村支书被他问得一愣,“我没啥意思……我就是瞎猜,小苏这么一丢,都一天一夜了,你们也找不到。我觉得他是凶多吉少了!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高梁的脸色冷了下来,“王书记,不管您知道什么,最好跟我们说实话。村子就在旱河桥下,村子里也好,旱河桥上也罢,发生什么事,您是最清楚的。所以,希望您不要瞒着我们!”
“不敢,不敢,我这老头子胆子最小,哪敢呢!”村支书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四处乱瞟。
这没有躲过眼前这几个人的眼睛。
他们对这样的表情实在太过熟悉了,撒谎!
几个人离开村委会的时候,高梁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