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兹旦当然不情不愿。上次运气好,只是被龙焰烧了一件托卡长袍,尿湿了一条裤子。
这次以“叛徒”的身份前去,谁知道会不会被火龙们做成烧烤?
但大元帅的命令在渊凯可没几个人敢违抗。而更不幸的是,格拉兹旦不是其中之一。
他只能硬着头皮,再度出使。
不过其他奴隶主们知道此行无比艰难,纷纷慷慨解囊,凑足十万金马克,用以向女王表达诚意。
首富又额外拿出十几箱绸缎和珠宝,让礼物更加丰厚。大元帅也派出更多随从,以壮声势。
但这一切并不能让他更加心安,看着空中上下翻飞的三团黑影,只觉手臂上隐隐传来被火焰灼烧的刺痛。
庞大的军营前方,数十个举着黑底红龙旗帜的骑兵策马而立。
居中的是一位维斯特洛骑士打扮的中年壮汉,皮肤黝黑,毛发浓密。有点秃顶,但强壮结实。
他穿着件绿色罩袍,胸前画着一只站立的黑熊。
格拉兹旦认识此人,维斯特洛的骑士乔拉·莫尔蒙,龙女王最信任的手下。
渊凯之战时他和他的坐骑都曾被乔拉俘获。贤主们臣服后,乔拉又把骆驼还给了他。
看到乔拉,格拉兹旦有些尴尬和难堪,但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一半。
既然女王派遣她的亲信来迎接,就说明还有谈判的空间,否则,来的就应该是那三只飞龙。
格拉兹旦一反初次见面时的嚣张,对乔拉卑躬屈膝,满脸讨好。
不咸不淡地寒暄几句,乔拉带着格拉兹旦向女王的营帐走去。
渊凯使节团首先穿过两个壕沟和木桩环绕的军营,营地里帐篷整齐地排列成行。
格拉兹旦知道这是无垢者的营地,虽然多了一些黑底红龙旗帜,但也并不以为意。
直到与一队巡逻的士兵插肩而过时,他突然发现队列里竟然有许多士兵留着胡须。
格拉兹旦不由控制骆驼放慢脚步,仔细打量起两边的军营。走了一阵,他发现军营里的士兵里,太监与正常男人数量几乎相同。
而且他们装备相同,动作与气质也极其相似。如果不是胡须,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格拉兹旦心中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龙女王不是把无垢者编入其他的军队,而是要让其他军队变成长胡子的无垢者。
这意味着,龙女王手下精锐部队的数量,恐怕不是他们早前预计的八千人,而很可能是接近两万!
格拉兹旦下意识地伸出手,拭去额头的冷汗。无比庆幸他们没有选择顽抗到底。
走过无垢者严整的军营,女王的金色大帐出现在视野中。
女王大帐位于一个单独的小营地中,周围也围绕着壕沟和木桩,戒备森严。
目光扫过更远处的自由民营地,格拉兹旦不禁有些发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上一次看到的自由民营地混乱无序,没有壕沟,没有帐篷,没有岗哨。
马或骡子的主人就睡在牲口下面,以防被盗。山羊、绵羊和饥饿的狗肆意游荡,混杂在妇孺老幼中间。
但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个个被木栅栏围绕的营地,营地里的帐篷虽然样子形形色色,并不统一,但排列得整齐有致。还看到有专门的兽栏,里面关着马、骡和羊。
民兵们拿着简陋的武器在营地中巡逻,身上没有甲胄,但看起来训练有素。
在心中对比一下之后,格拉兹旦悲哀的发现,别说前面那些精锐的无垢者,恐怕连这些民兵,都能把渊凯的奴兵们打得落花流水。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奴隶怎么突然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也不禁开始怀疑大元帅和首富的计划能否最终实现。
龙女王既然有意谈判,拖延时间貌似不难;联合全体鹰身女妖之子,以捍卫信仰、保护传统为名,组成一只大军,也不是不可能。
但奴兵与佣兵组成的军队,哪怕有十万二十万,真的能打败龙女王和她的军队吗?
格拉兹旦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