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来到泾州后的第二天,泾州城内告示了一道特别法令,大致的意思便是:
所有的粮食售卖价格涨价不得超过战前的三成,违令者以叛国罪论处,斩。
此令一出,一片哗然,尤其是泾州城的粮商富户,其中不乏五姓大族之人,他们本来还想趁着此次大灾大赚一笔,谁成想竟出了这样一道法令。
泾州某粮商大宅内。
“大家都说说看吧,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
首座上,一位体态肥胖的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说道,他是五姓王家在泾州的管事之人,名叫王著,此次的粮食涨价,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在背后操控。
“王管事,这事你得出面管管啊,我们可都是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在这次的粮价上了,若是按法令说的做,这要少赚十倍的钱啊。”
“是啊是啊,王管事,您是王家在泾州的负责人,若是您出面,官府不会不给几分面子的。”
“泾州的官儿就是喂不熟的狼崽子,吃了我们这么多油水,如今竟要在我们背后动刀子,这次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必须要把这件事捅到长安才行。”
……
王著一言激起千层浪,下座的粮商纷纷出言,态度不一。
看着下首吵作一团,王著并未出言阻止,只是冷眼旁观。
众人吵着吵着发现王著一言不发,便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看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王著不紧不慢的说道:“都说完了吗?”
没人说话。
“既然都说完了,那边听听我的意见吧。”
“此次泾州的恢复工作的负责人是新封的武王,他是什么人,就不必我再介绍了吧?”
王著嗤笑。
“一个敢为了那些个贱民,率一万人朝十五万人冲阵的疯子,你们以为他就是那么还相与的人?”
“但是……”
王著狡黠一笑。
“我们也不是人人拿捏的。大家都是体面人,总要有个先礼后兵,今日王某亲去去一趟,若是能说和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成,只能关门了,我看他们怎么挡得住这汹涌的民情。”
说完便大口喘了几下,仿佛方才的发言消耗了半条命一般。
“那就劳烦王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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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桓开始着手稳定泾州的情况,罗艺的粮食被运往五县所有粮食限量供应,每户只能根据家里的人口数量买到五日的口粮,粮食的价格定在十文,不能定的太低,太低了外地的粮食便不会运过来了,因为会亏本。
这就又涉及到户籍的登记问题,原有的户籍登记早就毁于战火,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开始清查人口,这将会是一个大工程。
所以李桓规定,所有人购买粮食必须凭借身份木牌购买,木牌上写着持有者的身份信息及大致的样貌,所有的木牌的书写绘画都是用李桓特别调制的墨水和颜料来完成,杜绝了仿制的可能。
这是对于有钱买粮食的人家,对于那些没有钱的人,只能以工代赈。
传令各县,召集所有能工作的人,大力修建水利,休整农田,为来年的耕种做好准备,时间已经到了十月中旬,种什么都不合适了,泾州的冬季气温很低,许多作物都会冻死,即便是土豆也只能是四月到五月适合种植,现在种下去冻死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不能浪费时间。
剩下的人组织起来挖煤,制作成蜂窝煤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