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医真是觉得脑门儿都痛了起来,匆匆给乌喇那拉氏扎了一针,都不待她醒来就又匆忙跑到伊尔根觉罗氏身边,给她诊起脉来。
“大福晋快平静下来,不要紧张,深呼吸,对,就是这样。大福晋刚才情绪波动大,有些动了胎气,奴才这就写一张药方,让人赶紧煎来给大福晋服下,要快。”
钟太医刷刷刷的写了一张药单子,舒嬷嬷使了个眼神,知味就上前接过了单子,下去抓药了。
这时乌喇那拉氏也醒了过来,刚张开眼睛就悲呼一声:“我的晖儿……快、快,我要去看我的晖儿……”
舒嬷嬷和知语一边一个扶着乌喇那拉氏走了出去,钟太医也收拾了药箱快步跟上,要是大阿哥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怕是也不好过了。
至于伊尔根觉罗氏,这时候乌喇那拉氏哪里还顾得上她?她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万一又倒霉催的是个女儿,若是她的弘晖有个好歹,她可怎么活啊!
到了弘晖的屋子,乌喇那拉氏看到儿子灰白着脸又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哭喊,钟太医心里却是一个激灵,大阿哥这脸色可不大好啊。
“福晋,还是先让太医给大阿哥看看吧。”舒嬷嬷见主子悲痛得没了章法,不由得在耳边提醒了一句。
“对,对,钟太医赶紧给晖儿看看。”
钟太医赶紧挤上前,手指搭在弘晖的脉搏上,弘晖的脉搏非常微弱,而且很杂乱,钟太医的心整个儿都提了上来。急忙又掰开弘晖的眼皮看了眼,只见弘晖的瞳孔都有些涣散了,他顿时也面无人色,艰难的道:“福晋,大阿哥怕是不好了,奴才无能为力……”
“什么?”乌喇那拉氏尖叫的声音非常的刺耳,她简直无法相信,她的弘晖就要离她而去了?
舒嬷嬷一边安抚着主子,一边赶紧使人去叫王爷。
胤禛在衙门得知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心若镭鼓、眼冒金星,弘晖虽然身体不好,于子嗣上有所妨碍,他基本已经放弃了他。可是那到底是他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虽然是身体不佳,可胤禛总还是希望他能多活些年岁的。
胤禛匆忙骑马赶回王府,一进门看到弘晖的脸色,他就心知不好,在乌喇那拉氏扑上来哭喊的时候一把将人推开,走到弘晖床前问:“钟太医,大阿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有五十来年的寿元吗?”
钟太医一脸的悲苦,本来他按照弘晖的身体调养情况,推测出弘晖大约有五十年的寿元,并没有夸张。可是他在弘晖大婚之前也说过,对于正常人来说,阴阳调和是好事,可对于身体本来就弱的弘晖来说,他体内阳气本来就缺乏,男欢女爱更是会让他损失精元,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绝对会大大折损他的寿命。
原本他也建议,至少是等弘晖弱冠之后再圆房,这样对身体的损害也能稍微小些,只要房事别太频繁,再注意养生,对寿元的影响差不多能控制在十年以内。可是据他所知,因为乌喇那拉氏太过于想要抱孙子,并没有严格按照他一月三次的标准来执行,向来是在四到六次。这样的频率对于身体健康的男子来说完全不算什么,甚至还有些偏少了,可对于弘晖来说,却是在慢性自杀!
而且,他这回从弘晖的脉搏中还发现,他应该是吃了什么有利与生男的秘方了。这种生男秘方对女子的亏损要大些,是只为了要儿子不关心母体的人才会下这种药,他在给伊尔根觉罗氏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种药的痕迹。这种药对健康男子来说影响不大,休养半把个月也就没事了,可对于弘晖来说却是催命符!
这样的大事钟太医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一五一十的对胤禛讲了。胤禛听完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狠狠的瞪向乌喇那拉氏,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啊,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是连亲生儿子的性命也不顾了。
乌喇那拉氏此时完全懵了,怎么会?不是说那秘药对男子没有损害的吗?怎么会害死了弘晖?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害死她的晖儿呢?
此时不是和乌喇那拉氏算账的时候,胤禛问钟太医,“大阿哥可还有救?”
钟太医苦涩的摇头,“奴才实在是无能为力……”
胤禛闭了闭眼,摆摆手,“都出去。”
乌喇那拉氏不愿离开,舒嬷嬷看着胤禛脸上的冷冽,哪里敢留她在这里,捂着她的嘴就和知语一起把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