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尹如微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起身在出了帐外,在军营中游荡。
营北的地方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尹如微好奇营中竟还有会如此乐器的人。
借着月光,尹如微朝那人看去,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却穿上了盔甲,看起来好不协调的样子。
“你会弹琴?”
那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尹如微的到来,立刻起身行礼。“是卑职的琴声打扰到周姨娘了吗?”
“不必多礼,看你琴声悠扬我便顺着声音来寻。
“自幼我娘教我弹琴,每次跟着萧将军打仗便带在身边,也算有个念想。”那小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可否借我一用?”
“当然。”
尹如微坐在那琴面前,距离上一次她触碰琴弦还是大周未亡之日。
纤纤玉手划过琴弦,便发出来悦耳的声音。
萧镇霆从梦中醒来,便听到了悠扬的琴声陪着如泣如诉的歌声。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萧镇霆的嘴角微微上扬。
遂出了营帐寻声而去。
尹如微正沉浸其中,并未发觉身后有人,萧镇霆示意那将士不要出声。
那琴声抑扬顿挫,时而激昂时而呜咽。
她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弹琴了。
一曲毕,抬眼却找不到刚刚那个孩子,转身便对上了萧镇霆的双眸。
“你不是说自己不会弹?”
“想弹时便会,不想时便不会。”尹如微缓缓起身,“王爷怎么来了?”
“听你歌中满是怨言,便来了。”萧镇霆的声音在这黑夜中显得越发的沉稳。“你对本王的决定不满?”
“妾身不敢。”尹如微虽嘴上说着不敢,可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萧镇霆。
“你看过孙子兵法吗?”
“妾身虽未看过,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自然懂得。将军若是一意孤行,妾身也无法改变。”
萧镇霆冷哼。“你可知道兵不厌诈?”
他话里有话,说到底从未信她半分。
夜里寒气逼人,一阵风吹来,尹如微便抖了一抖。萧镇霆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结下披在尹如微的身上。
“不想回去,你在弹奏一首。”萧镇霆从未对谁有过如此耐心。
尹如微又坐了回去,这一曲不在那么低沉,而是从开始便满是欢乐。
却又在这种情绪到达顶峰的时候戛然而止。
“为何停了?”
“将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挺在最快乐的时候不好吗?”尹如微有些惆怅,若是她没有犹豫,在浙江失便离开,记忆就只能停在她们最快乐的时候了。
“你又要走?”萧镇霆一手抓住尹如微的手腕。
“将军为何偏偏不放过我?”尹如微的情绪有些激动。“弱当真那么恨我就该早些杀了我。”
萧镇霆手腕用劲,尹如微便跌坐在他的推上,萧镇霆将她困于怀中,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属于男人的味道铺面而来,尹如微又急又羞,立刻挣扎起来。
“别动。”萧镇霆将头埋在尹如微的颈肩。“你早已是我的妾室,本王却从未动过你半分,今日这样不算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