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答应了,唐果进屋,洗澡睡觉。
大概是在畅春园里走得太多了,体力消耗太大,原本以为自己得失眠的唐果,居然很快就睡了。
只是睡得不大安稳,总是在做梦的样子,究竟是不是梦又分不清楚。
半睡半醒之间,唐果感觉有人轻拍自己的脸,“果儿醒醒,又在做噩梦了吗?你睡得很不踏实。果儿……”
唐果醒了。
屋里亮着灯光,皇帝坐在床沿上,正看着自己,眼中有很多很多的忧心。
“陛下?你今晚不是见大臣、说事了吗?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唐果坐起身。
“是啊,只是见见大臣这么个功夫,就有人到果儿跟前说了那么多话……”皇帝苦笑。
你就为这个大晚上跑来了?
“陛下,你……曾经很喜欢安嫔吗?”
“喜欢?”皇帝自嘲的笑,“我那时候,会是一个懂得喜欢不喜欢的人吗?李氏,她不该进宫来的。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人的真心。我看够了宫里原来那些女人的戏,正无聊,刚好找到了这个好玩的新目标;她高傲得认为,只有自己才配得到最贵的真心。两个自以为是的人便凑在了一起。只是,李氏的手伸得太长,长到我不能容忍。果儿,我并没有滥杀。”
唐果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玩,也不觉得真心可以分贵贱,看看皇帝那一脸的沧桑,想想今晚的事情,再瞧瞧时辰,道:“陛下,算了。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也别去想。人家翻出来利用一下,咱们只无视吧。太晚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得好。”
皇帝望了唐果半天,看她并无异样,微微一笑:“果儿不在意了?”
“回来的路上,我就不在意了。刚才看见你,更不放在心上了。问那一句,纯属是女孩子的虚荣心作祟。更主要的是,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我自己得有个主见。你一直对我是什么样的情形,我很明白,实在不必自寻烦恼。要是因此再给你添烦恼,就更不对了!”
唐果鼓鼓腮帮子,接着说道:“我在宫里,能过这样平静无纷扰的日子,你不定费了多少心思呢?再加上你那些大大小小的国事、宫务、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一天得多闹心、多耗心血啊?我帮不上忙就算了,要是再无聊得乱吃醋、乱添堵,那也太说不过去了。所以,这件事就过了吧。以后类似的事情也比照这个办理。”说着推皇帝,“回去睡觉吧!再过一会儿天亮了。”
皇帝捏捏她的手,笑道:“果儿不留我?从这里走回去要很长一段路的。”
“胡说!没几步路,快走啦!”
“果儿,还有一句话。”
“什么?”
“在果儿面前,我只想做个平凡真实的男人,得到平凡真实的欢悦。但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这些,我才和果儿在一起的。这个话,果儿一定要记住。因为类似今晚的事情,我不能保证不再发生。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好。”
七月十七,晴朗有风。
唐果睡到上午十点多才爬起来。收拾好了,吃了早饭兼午饭,唐果又想睡午觉。
对自己忍无可忍,唐果决定干点啥别的事转移注意力,再睡成瞌睡虫了。
先到两位嬷嬷那里学习一下反暗害技巧吧!
乌尔吉嬷嬷和高嬷嬷研究了一上午荷包跟荷包里的东西。唐果到场的时候,已接近尾声了。她看人家这么查、那么查,又浸到水里、又用火烤、又对着阳光细瞧的,心里感叹了一句:宫里的生活真不易啊!
没啥发现。不过她俩坚决不让唐果再戴这个,说这是最保险的法子。荷包里的东西最好也不要了。
唐果想起荷包里有个小木梳,还是当年在小院的时候,苏全亲手做的呢。当时唐果的梳子坏了,没人给配发,一时出不得宫去买,苏全便给她做了一把。很小的一把木梳,手工挺粗的。唐果只用过几回,买来新的,就不用它了。这些年,唐果一直把它当纪念品放在身边。如今很旧了,木料不好朽了,稍微用力就会弄断齿,梳子齿已掉了好几个。
“别的扔就扔了,那把小木梳得给我留下,有纪念意义的。”唐果道。
二人已经检查过多次,见唐果这么说,也同意了。
唐果接过梳子,昨晚到今天一折腾,梳子齿又少了几个,只剩下不到一半。
摩挲着小木梳往楼上走,唐果想念苏全和大虎、二虎、开心、欢喜几个了。
苏全上回来信是五六天之前,按照惯例,再过一两天下一封信就会到了。大家都挺好的,大虎它们自己捕猎的本事强多了,和苏全、袁团儿亲近一如往常。登高望京城的时候少了,围着唐果给的玩具转悠的次数多了。
哎呦!
唐果不小心把木梳齿又弄断一根,划破手指了。右手食指被断口擦破一点点皮,稍微见血,唐果甩甩手,把血往出挤挤,便不流了。这种小伤以前不知受过多少回了,唐果并不在意。
随手把小木梳放到随身的荷包里,看到桌上的百草,便走过去摆弄它的叶子。
想起从敏妃那里拿来的花,唐果琢磨了一下,找出纸笔,把以前听说过的致癌植物写下来,又把有药性的花也列出来。记得不全,唐果把单子放好,准备下午到皇帝书房去查本草纲目之类的书。
时间还早,唐果打了两个呵欠,终于还是爬回床上睡她的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