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跟着,不用劳动姐姐的。湘云妹妹她们还在那边儿?”
“她们和几位皇子、公子要联诗,为了赢一只羊。原本是拿来做烤羊的,因为十三皇女和云妹妹见它雪白可爱,舍不得。纠集了五、六位姑娘参加赛诗呢。林叔和我阿爸也在一边观战。女孩儿们赢了,就放这只羊在草原上终老,皇子、公子们赢了,便要烤了它来吃。人很多,云妹妹不太有把握,等着你呢。快走吧!”那日苏拉着黛玉就走。
黛玉心下琢磨了一下,这里的风俗与京城不同,又是众多女孩子一起参加,皇子们也见过不少次面,叔叔还在一边儿,料也无妨。大家一处玩儿了好些天,彼此知道会作诗的,要是扭捏着不肯,反而显得矫情了。心里也就坦然。
联诗大赛很快开展起来了。
林岳看着小男孩儿、小女孩儿们抢着对诗、联句,不禁想起自己少年时,与众同窗游玩斗文的情景。嘴角微微露出笑容,眼中也显出怀念的神色。
明净皎洁的月色下,儒雅英俊的男子含笑而立,面上温柔含情,确是一幅怡人的图画,让人见了心中忘俗。
谦敏郡主无意间瞥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卷。一时之间,委屈不平、无由怒火、积郁忌妒……突然不见了,似乎又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女时节。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看她站着不动,呆了一下,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心中一动,嘴角极轻微的一撇,迅速恢复成忠心顺从的模样,轻轻拉谦敏郡主的衣袖:“郡主,后面的人过来了,咱们挡在路上了。”
谦敏郡主回过神来,往旁边挪了几步,心里乱乱的,站着发呆。宜妃前几日说的话回响在耳边,“趁着年轻往前走一步是正经!”
“郡主,那位大人是汉人。户部的林岳林大人。”
“汉人……”
少男少女的赛事接近尾声,只黛玉、湘云和十二皇子胤裪、十三皇子胤祥尚有余力。
林岳笑着摇头。
男孩子们根本没打算烤那只羊。开始只是闹着玩,后来见女孩子们文才出乎意料的好,方起了争胜之心。
年轻真好。
呵呵……林岳,你也会这么想了?看来你真的不年轻了啊!
“林兄弟,你在一边儿笑什么呢?怎么?看人家年轻小伙子、姑娘玩儿得开心,眼热了?你呀,三十多了,早早成家得好!老是一个人多没意思?为了侄女,你也得有个夫人不是?过两年,侄女也得出阁啦。你们汉人的规矩太多,不像咱们草原上,没那么些讲究。家里没个女主人,侄女也要被人家看低吧?我记得有个啥乱七八糟的‘三不娶’,没娘的女孩儿就在其中是不?另有一件,今年我虽没去京城,也知道打你主意的人家多了去,早些定下,免得麻烦。”德力格尔说道。
“兄长说的是。小弟的缘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林岳苦笑。
“这事的确不能随便将就。”德力格尔挠头,“弄个不合心意的女人在身边是够闹心的。正妻又和别的女人不同。”
欢呼声响起,女孩儿们赢了,小白羊得了个终身俸,不用变烤羊了。
男孩子们一点儿都不沮丧,一个个或是咧嘴笑,或是微笑,一副“我们是有意让你们”的德行。
林岳和德力格尔相对大笑。
男人,不论年龄地位,都好个面子!
总的来说,中秋之夜过得挺和谐。
八月十六,皇帝离开木兰围场,继续东巡旅程。
路上无聊,唐果的车上聚集了十三皇女、霜儿、黛玉、湘云四个女孩子,幸亏她的车够大,天气也变凉了,五个人坐在车里,松松快快的,显得热闹又暖和。
从女孩子们的八卦中,唐果了解到,六皇女的额驸基本定下来了。仍然是喀尔喀的多罗郡王,名字叫做喀林沁。那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六皇女已见过、考察过了,皇帝稍后就会下旨赐婚。因为喀尔喀那边不安静,皇帝会把归化城赐给公主居住。
听到归化城,唐果想起些事来。上辈子听过的故事。据说住在归化城的公主不幸福,因为额驸太无能。这个时代跟学过的历史不一样,六皇女应该和那位不同吧?她原来的未婚夫死了,另换的这个自己看过了……
皇帝下一站会驻跸在和硕端静公主府邸,召见和硕端静公主和她丈夫噶尔藏。
这事唐果很有兴趣。
和硕端静公主在唐果中学时代很有名。那时班上有个赤峰转来的同学,讲过这位公主的故事。
和硕端静公主,康熙帝第五女,在三十七岁的时候,被自己的额驸踢死。原因不明。民间说法是公主有外遇。历史学者们分析,是因为政治上的纠葛。
皇帝的女儿被家暴而死。肇事者只判了个终身监禁,关到死就算了。根据是“床上而死为夫妻,床下而死为君臣”的不成文惯例。
这不白痴了吗?
皇帝他们家又没人在跟前儿看着,把公主在地上打死了,再挪到床上,谁能知道?
后来居然还两人合葬。
真是很让人迷惑的一件事。
男朋友,嗯……是未婚夫,呵呵……
未婚夫梦里不知道有没有这段?
这里的和硕端静公主别这么不幸才好……
一边听小女孩儿们闲聊,唐果一边胡思乱想。
路上无话,这一日,皇帝东巡队伍到达喀喇沁,驻跸在锦山公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