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唐果让人去猞猁出现过的地方问,老马夫见了咬碎的护身符,认出是自己的东西。他不肯收唐果赔的碧玺,说是太贵重。唐果派去的人再三转达了唐果的歉意,又说是慈净大师开过光的。老马夫和很多蒙古人一样,十分崇拜慈净大师,对着碧玺眼热半天。到底找出自己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请来人转送给唐果。并说,唐果收下,他才肯收碧玺。
这条皮腰带是老马夫的妻子塔娜遗留下的,据说流传好几百年了。传说它最先的主人是位大英雄。蒙古人崇拜英雄,所以把它保管起来,辗转落到塔娜母亲手中,又传给塔娜。这腰带又旧又破,额驸府里的人都不信它有啥来历,草原上英雄的头盔、弓箭、马鞍啥的太多了。老马夫却坚信妻子的话绝不会有假,一直细心收着。要不是实在想要碧玺,他也不会拿出来。
唐果接过来看,几百年的皮带是啥样子唐果没见过,这条腰带的确是很旧了,上面还有污迹。
“也是古董呢!找个盒子装着,好好收起来吧。”唐果道。
紫芝笑道:“主子真要啊?这皮带瞧着有点儿脏……”
“老人家一番心意。管皮带怎么样呢?人家当做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我自然当做珍贵的东西收起来了。”唐果道。
紫芝找个小盒子出来,装上,锁好,收起来了。
唐果命人去传话给老马夫,“就说我收了,谢谢老人家。”
这事就算了结了。
唯一不欢喜的是猞猁“小逃”——唐果刚刚给乱跑的猞猁取的名字,他的姐妹叫“可爱”。鉴于小逃的不老实,唐果取消它所有放风时间,等回到京城再说。毕竟在这里,要是它再跑出去,未必这么好运,即使不被抓了取皮,以它的小身手,也很可能被天敌吃掉。
唐果住的是公主宫最好的院子之一。室内花卉也比较名贵,开得一直很好。
唐果看着这些花,想起那位王姑娘来。
一个江南女孩儿,跑到塞北,想必也有一段往事啊。又和黛玉、湘云讲论一番南北方的不同,方散了各自休息。
次日晚上,皇帝终于有时间单独约会未婚妻,也就是到唐果屋里说说话。
俩人喝着茶,唐果想起下午猞猁逃跑的事,问道:“陛下,我派人到隔壁额驸府找猞猁,不算越礼吧?当时没想太多。”
“没有。果儿不用这样小心。”
“我倒不是小心。我就是怕有啥我不知道的禁忌,没有最好。对了,我收到了一条腰带,很古老的呢。”唐果随口说道。
“腰带?果儿收人家腰带了?男人还是女人?”
“有啥不同?是男的。不过腰带是他妻子祖传的。”唐果把事情说了一遍。
“哦?果儿能拿来给我看看吗?”皇帝居然有了兴趣。
“可以啊。”唐果叫紫芝进来,把装腰带的小盒子找出来。
紫芝取出腰带,唐果接过来递给皇帝,紫芝便退出去了。
皇帝看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
唐果心一跳,皇帝这个样子可是太少见了!
“怎么了?”
“果儿啊,你……”皇帝抬头看唐果,目光中闪过很多东西,最后化为一个微笑:“果儿,你的运气真好。不过,这和你的善良平易有关,不是全凭运气就能得来的。”
啥?
“说点儿我能听明白的,谢谢。”
皇帝“扑哧”一笑:“这个啊,以后和你说。果儿,这腰带送给我行不行?”
“哦。那你拿去吧。”
“呵呵……果儿真大方。都不问我原因吗?”
“你不是说以后告诉我吗?我不着急。”
“哈哈哈……”皇帝大笑,笑得极为欢畅。
待他笑够了,看着唐果道:“果儿可知,这腰带现在落在我的手里,能救千万人的命。这是果儿的功劳。”
“这样吗?”唐果拧眉思索,“可真是件好事。你还是多谢谢慈净大师、老马夫和猞猁小逃吧。尤其是老马夫,既然人家的东西这么有价值,咱们总得有表示吧?”
“嗯。我会让人安排。”皇帝道。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仍旧心情愉悦。出去骑马的时候,额驸献上的一匹蒙古马非常合心意,皇帝按例赏赐了养马的老马夫,奖赏了额驸。额驸又赏下不少黄金给老马夫,足够他回家养老、美美的过晚年。
在女儿家又待了三日,九月初,皇帝离开喀喇沁,继续东巡。
唐果和未婚夫一起坐在御辇上,看着他翻来覆去的摆弄那个老腰带。
感受到唐果的目光,皇帝抬起头,道:“果儿啊,这条腰带里隐藏的秘密,蒙古人、前明朱家的人、倭人……都寻找过。有人为了复国,有人为了反叛,有人为了发动战争……”
唐果一惊,最先想到的却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位端静公主,难道是因为这个被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