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唐果两口子正在搞小动作,预测下面的剧情,小德子回来了。
“启禀主子,江苏海关驻苏州监督甄应嘉之女,因左腿足踝扭伤,不耐久站,昏倒了。刚才在外面喧哗的就是他们家人。”
甄氏“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恕罪!唐佳夫人恕罪!奴婢那侄孙女必是痛得很了,不然甄家人绝不敢在此喧哗。”
皇帝瞟唐果一眼:怎么样?
唐果回一个崇拜加仰慕的眼神:亲爱的,你好厉害!人家最崇拜你了!
皇帝眼中含笑,对甄氏道:“起来说话。”
甄氏谢恩。
皇帝道:“因男女有别,朕之前便未准许甄家人进来休息。既是人已昏倒,想必伤势颇重,这样吧,果儿……”
甄氏心头狂跳。
为啥是皇上说话,不应该是唐佳氏显摆自己贤惠吗?这可……
皇帝转向唐果,笑道:“咱们这就离去吧。将这亭子让与甄家做疗伤之用,果儿以为如何?”
唐果点头道:“陛下做主就好。”
心里叫一声“糟糕”,甄氏又跪下了:“陛下大恩,奴婢铭感五内。只是奴婢等是何身份,敢受主子让出的亭子?折杀奴才们了。万万不敢、万万不敢。”说着连连磕头。
皇帝道:“依汝之见,欲要如何?”
甄氏暗暗叫苦,磕头道:“便让甄家人抬她回去就是了。万不敢劳动陛下和唐佳夫人。”
这叫什么事啊?!
听皇上和唐佳氏说话的语气,有商有量的,又直呼她的小字,这分明是宠到心尖儿上去了。就我见过的那些个皇后、宠妃,哪个也没得皇上这个待承。
五丫头就算进了宫,能是人家对手吗?
唉!五丫头啊五丫头!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好的,你装什么昏?
你脚扭伤了,皇上为了避男女之嫌不准你进来疗伤,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可你昏倒,若还不准你进亭子休息,那皇上就是为君不慈、不恤子民了!唐佳氏也得背上个善妒、刻毒的名声!你这不是逼人家呢吗?你这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宫去了?
也难怪……她要是不进宫,名声已传出去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呢?
再者,五丫头进了宫,甄家咋也能获益!不管她得宠与否,甄家只要一提有个女儿在宫里伺候皇上,就算是个庶妃、答应,别人也得退让三分!别看后妃不得干政,跟皇上有这层关系,只挂个名儿,就有多少的好处?!关键时候,能派得上大用场!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家,处心积虑的要把女儿送进宫了……
我还有心思想人家!?
皇上刚刚说的这几句话,哪句都不是做奴才的能承受得住的!句句都是好话,可句句都诛心!
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掺和这事干什么?
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只怕和皇上的一点儿人情也没了!
唉!
甄氏闹心得想哭。
皇帝向唐果递了个眼色,唐果心领神会,这是该我上场了?咱也得演一出。
“陛下啊,这附近的道路曲折狭窄,抬不得轿子。人家一个姑娘,让人搬来搬去的,似乎不大雅观。再者,既然是伤在足踝,未经处理就移动过多,万一留下残疾就不好了。而且,人是昏倒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又曾经向咱们求助过,就这么抬走,好像……不大妥当。”唐果道。
真无聊!甄家人闲着没事演得什么戏啊?费脑筋!唐果腹诽。
“哦?果儿说的有理。依果儿的意思,怎样呢?”皇帝问道。看老婆那副拧眉嘟嘴的样子,心里这个乐!
“这个我也说不好。说起来,查看足踝的伤势,势必要掀起衣裙,的确要在有遮挡的地方才行。这跟前儿还真就这亭子最合适。可是咱们让出去,董鄂夫人又说不可行……到底怎么办才好?还是听听董鄂夫人有什么意见吧。”唐果弯弯眼睛。
皇帝给了老婆一个“好极了”的眼神,对甄氏道:“甄氏,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甄氏心里已经拔凉拔凉的了。
她早年在宫里进进出出,又在京城里的后宅打滚儿这么多年,哪能想不到今儿这事早已被皇上看穿?
甄氏揣测着皇帝的意思,迅速思考着最有利于自己的方案,至于甄家,她如今是顾不上了。
“回陛下的话,唐佳夫人心地慈善,给他们考虑得周全,奴婢这里先代甄家人谢过了。”甄氏对着唐果磕了个头。
“董鄂夫人不必多礼。”唐果道。
借这个工夫,甄氏心思转了几圈,猜测皇帝大概还是要看甄家演戏的,心一横,道:“天下百姓,皆是陛下子民。况且,她身在包衣籍,若不是有奴婢先母求得的恩旨,这个岁数正应该在宫里服侍主子们。便是此时此地,她也就是陛下和唐佳夫人的奴才而已。这会儿又是情况特殊,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忌讳?若蒙陛下和唐佳夫人恩准,让人将她搀扶进来便了。”
“既如此,小德子,让甄家的人把昏倒之人扶进来吧。”
小德子去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