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起来,皇上的健康状况估摸是真的不大好。呵呵……帝星黯淡,又有岁星、荧惑、镇星冲犯,对皇上来说,今年还真是个太岁年呢。”索额图很高兴。
“阿玛何出此言?皇上的气色瞧着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说是虽尚未大好,身上已轻健许多。再调养三两日即能痊可了。”阿尔吉善说道。
“这有什么难猜?我听说那唐佳氏一向不与后宫诸人来往,跟诸皇子的家眷也没有多少交情。如今她突然对弘晳殷勤若斯,哼!”
索额图满脸不屑,“这个女人得宠好几年了,什么也没生出来。皇上在时,许还能蹦跶蹦跶,一旦皇上大去,她可就什么都不是!她这是给自己留后路呢!皇上这一场病拖了多长时间了?他可不年轻了,表面上好了,八成是从底子上亏了!”
他喝口茶润润嗓子,嗤笑道:“不过这女人也有点儿用处。当年我最担心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么几年下来,皇上在这上头似乎把得还挺紧。可他一个人,终究是一手遮不了天去。况且枕头风儿这玩意儿,哪儿那么容易抵挡。要是这唐佳氏识趣儿,倒也是个好棋子。话说回来,皇上身子虚弱,正对咱们有利。过几日我便找机会再上岂休折子。告诉吴世荣他们,按咱们商量好的办。”
阿尔吉善点头称是。
只是贪恋春光、偶然的散步之举,却惹得一干高智商二百五尽情畅想,唐果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她若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只怕要笑破肚皮,不过她这会儿没那闲工夫。
因见弘晳对羽毛球很有兴趣,唐果有了个想法。她那药王山鹅毛多的是,完全可以把羽毛球当成新产品来开发。
呵呵……义学里免费送,小孩子们肯定喜欢!这也是咱对体育事业的一点儿贡献。
唐果想得兴奋,提起笔来就给苏全写信。
等皇帝回来吃晚饭的时候,信都发出去了,唐果正美呢。
听老婆一说,皇帝也笑了:“果儿攒下的那些红利前些日子都捐出去了,怎么又打算送人家这个了么?”
“反正药王山的鹅毛很多,木材也很多,没关系的。我又没有用钱的地方。啊……对了,我倒是写了些上辈子的防疫经验,什么居所卫生啦、城市环境啦、消灭老鼠蟑螂啦、人畜垃圾处理啦、疫情通报啦……记得的都写了,你不是留下叶桂叶大夫和太医们一起研究这个吗?看看有没有用。”
皇帝接过去仔细看了,笑道:“果儿写得很详细啊。让他们看了参考吧。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人的观念很难改变的。如今人们的观念里,疫病是注定的灾劫,生死由命。长久以来都是个人避疫,没有官府介入,也没有完整的预防体系。”
“这样啊……”唐果皱眉,跟她学的历史差不多。到晚清的时候,大部分国民还不能接受西方的防疫理念,太迷信“命数”二字了。
忽然想起件事来,“不会在海关也没有检疫这回事吧?”
“确实没有。”
“那你还是让人加上这项的好。免得把外国的瘟疫传进来。我学过的历史里,好像欧洲有过几次大的瘟疫,死了上千万的人呢。忘记什么时候了。不管是不是这里,有备无患呗。”
“嗯。我也在书上看过了。这个还有居住环境卫生,都是现在可行的。”
“那就好。我这也算是提出了可行性建议,嘻嘻……前世的事情没有白记得。咱没啥大志向,偶尔有用一下就行。”唐果极容易满足。
皇帝看她那样子,心里也觉得轻松,“果儿开心就好。”
“我很开心。吃饭吧,吃完饭咱俩去散步好不好?今天的天气真好,暖暖的,舒坦。”
“好。”
唐果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愉悦。
弘晳、弘晖两个小包子羽毛球打得越来越好,和她也渐渐熟悉了。
俩小家伙儿都是皇家出品的人精儿,很容易便看出唐果平淡表象下的本质:这个皇玛嬷其实很好说话,没啥坏心眼儿。而且她不会和小孩子打交道,只好拿老虎豹子当挡箭牌,呵呵呵……
有了这层认知,小包子越发愿意往她跟前儿凑了。——相处起来不用费脑筋,玩起来花样多,吃起零食来花样更多,美好的日子啊!
俩包子跟唐果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当然随之增多。感情是处出来的,皇帝自然对他俩多加了几分关注。
宫里宫外的高智商二百五们难免又推理了N次。
没闹到唐果跟前,她仍旧是一无所知。
另一件事却是闹到了她眼皮子底下。
贾妃为了给自己弟弟找个太医治病,写了首哀哀切切的长诗表述骨肉情不说,还在清溪书屋前长跪求见皇帝。
皇帝很欣赏她那首诗,于是贾元春一石二鸟的计策成功了。
给贾宝玉求来太医不说,还给自己求来了一次侍寝的机会——这是皇帝病体痊愈之后,第一次翻牌子。
贾元春咸鱼翻身了。
同一天,皇帝准了索额图的岂休折子。他不用回西伯利亚,可以在家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