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十年,结婚也有七年多,唐果和皇帝度起了第N次蜜月。
俩人针对“新人——旧人”和“七年之痒”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太深入了,以至于俩人第二天早上起床很晚。
填饱肚子补充体力之后,唐果想到了一个新问题。
这么些年下来,她今年虚岁二十七,但一直不见长大,还是十七、八岁时那个样儿。皇帝除了装病那回之后,也丝毫不见老,仍旧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当然这是个好现象。他们两人也知道这是梨树精魄的作用。可外人怎么看?
“不会把咱俩当妖精吧?”
皇帝捏捏老婆的下巴,“那又如何?”
唐果琢磨琢磨,“也是。现在你是老大,旁人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在心里嘀咕。”
再仔细想想,宫里头的女人们,日常见的那几位,面相都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她这样年轻十岁的,倒也不算突出。
定嫔和敏妃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年轻将近十岁。嗯……似乎德妃这两年老得很快呀!
这也是近来宫里的关注焦点之一。德妃向来保养得好,四十来岁的人像三十多的样子。如今么,四十五、六岁的人,瞅着好像有五十几岁似地。两鬓花白,皱纹也越来越多。身体也不大好,时常的生病。四福晋因此常常进宫侍疾,雍郡王父子也常请旨探视。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德妃最想见的,是九皇女和胤禵。
但九皇女去年跟额驸去了关外——九额驸换防到了奉天。九皇女虽说封了和硕温宪公主,自有府邸,不必跟着前去。但人家夫妻二人感情好,夫唱妇随了。再者这也是皇帝的意思。皇帝不想女婿掺和到京城的乱事中,正好计划在关外屯田,便把小两口远远的打发了,让女婿去和鄂伦岱商量着筹划这件事。
胤禵还在服兵役,要到今年秋天才能回来。
所以德妃越想念越见不着,反复生病中。不过人家病归病,宫斗大业一点儿没耽误。这一年多来跟良妃卫氏斗了个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老对头了,互相了解得很,专往对方疼的地方下手。这两位一位是“温柔娴淑”型,一位是“温良谨慎”型,斗起来也各有绝招,但俩人特有分寸,坚决不超过皇帝底线。
唐果开始当宫斗片看来着。
看多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深刻明白一个事儿:自己这样的,除非再投胎一回洗去原来的记忆,换一副心肠儿,否则成不了宫斗高手。
宫斗这事儿,除了心机、技巧之外,最重要的是,得足够心狠,不能吝惜人命。人家弄死个人比摘朵花都轻巧!炮灰一个接一个的死。这一点,如果不是从小浸淫,像唐果这样“半路出家”、“三观”在上一辈子就形成的人,很难做得到。
唉!幸好我有夫君大人提供各种支持!
乱七八糟想了一圈,唐果觉得不应该把美好的时光浪费到别人身上,拉起夫君大人,两人一起出去骑马。
眼下正是梨花开放时节,温泉庄里一片“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的景象。
骑着平安、喜乐,马前头跑着照旧打光棍的大虎、二虎,皇帝夫妇俩踏春去!
唐果上辈子,小时候还常见杨花、柳絮满天飞,后来市区景观树种改良,这样的情景就再也看不见了。
自来到这个时空,她一直对这种景象十分喜欢,每年这时候都要出来瞧上一瞧。
此时骑了马,尽情在春风中驰骋,有爱宠开路,夫君相伴,心情自是好极。
皇帝见爱妻身上、发上落了不少花瓣、飘絮,浑然不觉,只顾着笑嘻嘻追逐风中飞舞的毛毛,只觉可爱之极。策马相随,自己心里亦是难言的愉悦畅快。
二人开心远去,烦扰尽消,留下一路笑声。
夫妻俩在庄上住了五日,便有弘晳和弘晖来请安。弘晳今年将近十周岁,弘晖只比他小半年多,俱是正在从儿童向少年过渡的时候。
自前年弘晖出事,两人几乎一夜之间长大。弘晳原本就比弘晖话少,现今更是缄默少言。然而行事之缜密、手腕之高超,让人不敢小觑。
弘晖表面上倒没改变太多。这小子原本爱说爱笑,时常转着大眼珠子想坏道儿,如今更上一层楼了。也许是小小年纪便直面过生死,小家伙比同龄人多了份豁达。行事率性,又有几分诙谐,通常弄得大人们哭笑不得,却十有八九能达到目的。
弘晳和弘晖俱算是皇帝亲自教养,在皇室中地位超然。今年学业之外,大朝会之时已经开始随着皇帝上朝听政。
俩小子聪明机警,更比他们父辈多了一份开放和包容,人人称赞的。稍嫌不完美者,两人都不像自己老爹。
常常是这样的情形:越发温和儒雅的皇太子胤礽身后,立着一面无表情、寡言少笑的小酷哥儿,不怒自威;方块脸的雍郡王胤禛身后,站着一笑容满面的大眼睛小男孩儿,不笑不说话,一笑俩虎牙。若不是俩小子出生时间、地点差很多,恐怕会有人以为这两家抱错了孩子。
好在两人在唐果面前倒还一如既往。这次皇帝和唐果出来是度蜜月,当然不能带俩小电灯泡。弘晳和弘晖借着请安的机会,跟唐果好一顿撒娇。唐果答应端午节时领他俩出去玩儿一天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