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大惊。
唐敬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沾了这个?皇帝严旨禁烟,朝臣吸食、私藏鸦片,是要判绞刑的!
“快传雁翎来!”
小悦见唐果脸色不同以往,知道事情不好,小跑着往前院去了。
唐果往下看信,林岳说已做了些处置,当务之急是尽快清除痕迹。
唐果思索了一会儿,对黛玉道:“我写封信你直接带出去给二哥吧。”
“小姑姑莫急,咱们既然有了准备,断不至于出大事的。”
待唐果将事情安排好,送了黛玉出去,已将近午时。
皇帝回来午休,唐果也没瞒着,便将此事告诉了他。
皇帝也有些意外:“近年来鸦片之事管得极严,应该没有走私进来的。倘若唐敬真的是吸食那个上瘾,多半与朗图余孽有关。果儿不用着急,你既然已做了安排,林岳又是个精细人,当无大碍。只要那唐敬有毅力,毒瘾是能戒除的。且瞧着有无后手。”
又叹道:“朗图余孽与显亲王府的白里那一伙子勾结在一处,白里又与老八走得近,这事儿不简单。”
“八皇子?不至于吧。”唐果道,“这几年暗卫们一直防备着,并没发现呀。”
“也许不是他。只不过,他身边聚集了太多人了!他又是个几乎来者不拒的。你瞧瞧那些人的德行!便是他不做,旁人也会做的。况且,他也做得出来。为了这把椅子,有什么做不出的?今年可是康熙四十七年了。古往今来,在位超过四十七年的君主,只有六位而已。再没动作,他们大概会以为真的没机会了。”
唐果想想这些年太子一系和八爷党的暗斗,也无话可说了。搞政治的人,脑子另一个回路。
她防备这、防备那,生怕给皇帝添麻烦,到底还是漏掉了一处。也可能是旁的地方戒备太严,所以人家另辟蹊径了。反正能让皇帝上心的人就那么几个,她恰好是公认的一个。不攻击她攻击谁?
不过,康熙四十七年,那是正史上一废太子的年份哪!
没两日,便是皇帝万寿。
一切很顺畅。
皇帝在正日子那天宣布了好几项大事。
一是将要成立大清第一家“公司”。这公司完全属于皇家所有,主营业务是外贸。
皇帝说了,宗室和觉罗都可以参股,但有个前提,不用出银子,用他们的土地来折换股份。相当于皇帝本人出钱,将这些土地买回来,然后分给无地农民。
响应的人很多。他们早听说了,皇帝要进行田税改革。以后个人土地数量超过相应的上限,不管是谁,都要交重税。
大贵族、大地主们当然强烈反对。但这些年下来,一次次交手之后,他们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改变皇帝的决定。
宗室和觉罗们是见识过九皇子那买卖的,每年赚的银子多得让人眼馋。
这次的什么“公司”,听说就是九皇子那买卖发扬光大——那买卖的本钱就是皇帝出的。若是这样,拿土地换,也不是不行。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事儿,少做为妙!只是怎么样才能保证一定得利呢?
男人们忙着讨论这个,女人们的话题基本是围着男人、孩子转。
唐果在席上见黛玉的义母、石庆的夫人对自己使了个眼色,知是有话要说,寻了个空儿到了外头,就在附近的一处水阁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石夫人也被引来。
俩人客气几句,石夫人道:“夫人,恕奴婢冒昧了,您身边那位姓薛的宫女,可是要放出宫去的?”
唐果点头,“不错。您怎么这么问?”
石夫人道:“前两日镇国将军鄂尔斤的额娘去奴婢那儿了,求奴婢给做个媒,想给鄂尔斤娶那薛宫女做个嫡夫人呢。听她的意思,倒像鄂尔斤和夫人的弟弟有些交情。奴婢觉着蹊跷,跟夫人先说一声。”
“鄂尔斤?”唐果没听过这个名儿。
石夫人道:“他是太祖长子褚英四世孙,与苏努、色格图是堂兄弟。”
“哦。”唐果暗暗叹口气,苏努是“八爷党”,她听说过的。
“四十七年”,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