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接着嘱咐道“这些黄鱼卖来的银子,除了分给侯国兴那份,剩下的都拿去南方买土豆种子,这些种子关乎着十二万灾民的性命,你与大哥速去速回,不要耽搁了播种。”
“知道啦,二哥,你都说了好些遍了,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曹淳对曹彰的絮絮叨叨很是反感。
曹彰气道“你以为我愿意浪费口水啊?还不是你这小子吊儿郎当的性子,我可告诉大哥了,你要是敢沾花惹草忘了正事,先打断你一条胳膊!”
“你两还是不是我亲哥哥啊?下手这么狠?”曹淳还打算去南方会一会那秦淮名妓,赏一赏那扬州瘦马呢,被二哥这么一吓,心都凉了半截,为了掩饰心虚,只得转移话题道“二哥,咱们答应分给晒鱼盐户的工钱,全被马运昌这厮扣下了,他还贪了近千斤的黄鱼干。”
马运昌克扣盐户的工钱,并不意外,但曹彰真没想到马运昌做事这么绝,居然一点好处都不留给盐户。
盐户每晒一批鱼,每户可得一两银子,十条黄鱼干。曹彰之所以把薪水定的这么高。是因为他认为马运昌无论多贪,也能给盐户分点。
“呵呵...”曹彰冷笑,眼里透着杀机,这种帝国蛀虫,不断的啃噬着大明的根基,这种人眼里只有自己,说教是没用的,只能要了他的命。
曹淳邀功似的继续汇报“这还不算完呢,这马运昌还栽赃盐户偷鱼,占了人家的姑娘,抢回家里做奴婢。”
为了防止渔民私藏黄鱼,发给盐户的黄鱼数量可以精准到个位数,收鱼时,会刨除三十条的损耗,这损耗包括野生动物的偷食,晒制时的自然耗损。
如果损耗超过了三十条,就算是野生动物糟蹋的,盐户也要负责任,治其未严加看护之罪。
有些盐户为了防止飞禽走兽偷鱼吃,整夜整夜的守在晒鱼的架子旁,不敢合眼。
马运昌就是钻了损耗这条律令的空子,看上哪家的姑娘,便硬说黄鱼损耗超过三十条,盐户穷的叮当烂响,哪来的银子赔鱼,只能顺了马运昌的意,用自家的女儿抵账还钱。
曹淳见二哥面色阴沉,立马闭上了嘴,他不敢在拱火了,就像二哥说的,搞死马运昌不难,难的是既要搞死他,又要把盐田变成自己的。
曹彰长舒一口气,平复一下愤怒的心情“回京以后...给家里头多留点银子,老爹和小妹不容易。”
“知道了,哥。”曹淳很是听话的回道。
“等落凤坡条件好点,就把咱爹和小妹接来享福。”曹彰继续道。
曹淳抿着嘴,还是没忍住的开口道“就怕爹爹不肯来...左光斗的那封奏疏,老爹肯定知道了。”
一提左光斗,曹彰就气不打一处来,特娘的左光斗,好好的阉党你不去斗,往死里搞我!到底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就因为自己当朝献宝就穷追滥打?
东林党这帮人,曹彰很是无语,别人有一点污痕都得盯着不放,从不想想那人是否有可取之处。
左光斗但凡抽空看一看十二万灾民此时的生活现状,也不至于发展到如今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就是东林党狭隘的观点,史书还大写特写那些众正盈朝的论调,以此来衬托魏公公的阴险狡诈,还有朱木匠的昏庸无能。
都特么盈朝了,还能被一个太监搞垮,这不是扯淡么?
“还是回家看看吧,咱爹岁数大了,你让小妹多劝劝他,别老认死理,曹家的儿子健康富贵就行,论什么忠奸?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曹彰无奈道。
曹淳跟着叹了口气,家里这老爹,很难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