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罗寒歌才将手中的笛子轻轻放下。
看着天上的月亮,她双手做出一个类似祈祷一样的动作,对着天色呢喃道,“祈佑来世……”
冷千彤坐在一旁的枝丫上,静静地等待,直到她停下,起身往回走,便轻松一跃,来到罗寒歌的身旁。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凑到她的身边,冷千彤就看到她清冷地望了一眼自己,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说。”冷千彤回答。
“好,我们回房,好好聊聊。”
于是,二人便入了锦绣阁,进了客厅,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传来。
冷千彤嘴角一笑,果不其然,看来那紫衣女子,就是她了。
接着,罗寒歌便为她沏上了一壶酒来。
“不必想了,我便是那紫衣女子,我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一边沏茶,她一边轻轻启唇,开口说道。
冷千彤没想到她这么坦率,索性直言问,“既然公主知晓,那便告知我谈蓟的下落吧。”
“谈蓟?谈蓟的下落,本公主也不知。”罗寒歌冷声回答,身子一倾,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看样子,公主是被落下了啊。”冷千彤轻轻旋了旋手中的杯盏,茶水幽幽地转了转,悠然地说道。
“冷千彤,你”
“公主,话虽难听,可理却不糙。事实就是这般,你护着谈蓟,那是念在一族之情分,可他却早已不认你这一族了,甚至,还动手杀了你们这一族人。你不认,也得认。”冷千彤直言不讳,紧盯着罗寒歌说道。
罗寒歌眼中强忍着酸涩的泪水,顿了顿,张开嘴来,“是啊,本公主犯了你夏灵律法,也不配为公主了,更不配为皇子妃,你们将我绑了去,索性,索性大不了一死。”
看着她强忍下的酸楚,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痛饮而下。
“是啊,依据夏灵律例,我们将你绑了,自然容易。”冷千彤眼神微动,看着她说道。
罗寒歌眼角忽然湿润,将手放在她的手心处,“好。我答应你。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你别与我说,你要我照顾萧景。”
“你怎么知道?”罗寒歌眼眶一红,看向冷千彤,她手中拿着一杯酒,又一口饮下。
“罗寒歌啊罗寒歌,你说你看着精明可爱的,怎么这么傻?跟那个那个小说里的白莲花有的一拼了。
丧就丧嘛,知道你最近不痛快,可你们这些古代的女子,难道就要因为一点小事情就要随便放弃了吗?
你搞得跟临终遗言似的,再说,你丈夫那么麻烦,你要是走了,我肯定让他痛不欲生……”正当罗寒歌愈加落寞之时,冷千彤却噗嗤一笑,一把摸了摸她的头。
“可是我,我已经是夏灵国的罪人了。寒瑟国使者参与裂血膏一案,本公主也是寒瑟人,你们也都查出来了,我涉嫌包庇谈蓟,本公主获罪,罪有应得。”罗寒歌双目无神地看着暗夜,沉声道。
“这倒是大实话,现如今无论你先前知不知晓裂血膏一案,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了。”冷千彤看着她,冷静地回答。
“是,所以我还不如一了百了!”话刚落下,就听罗寒歌这般说道。
“大姐,我要是你这心理,早都不知死多少回了,你们草原儿女就这般骨气吗?”她望向她,不禁嗤笑出声。
“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意思就是”
“看招!”
罗寒歌正要等着冷千彤给她解释,可没想到说着说着,对面就袭来强劲的疾风冲着自己的脑门而来,“你来真的啊?”
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面部就涌上一道掌风,凭着本能,弯身低头,堪堪躲过一击。
好不容易躲过,接着就看到冷千彤翻滚而来,一脸狠意地扑将过来,她抬起一脚,狠狠便踹了过去。
对面的力道却是又急又快,毫不留情,杯盏落地,传来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她当即就只觉腿一软,差点没躲过,还好她善于攀爬,顺着一旁的枝丫,一跃而上。
朦胧的月色,映衬着清冷的夜色,夜虫的鸣叫愈加响亮起来。
“来啊。”冷千彤嘴角一勾,得意地笑道。
“哼,又不是怕你!”罗寒歌厉喝,心底的怒气一点点升腾而起。
冷千彤一跃而上,抽出腰间的凌阙神剑,深夜中,发出一抹碧蓝色的光芒,耀眼至极。
罗寒歌紧闭双唇,随之抽出自己的长鞭,只听到“划拉”一声,树枝丫上传来阵阵枝叶抖擞的声音,无数的树叶落了下来,发出阵阵嘶鸣声。
月色皎洁,两道细瘦的身影在树梢处上下跳跃着,发出淡淡的光芒,时不时传来阵阵杀气与冷笑声。
浓郁的酒,配上舞剑美人,正可谓“把臂开尊饮我酒,酒酣击剑蛟龙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