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血狼军寨东北谷地位置的五千鞑子骑兵始终待在原地,几位千夫长严令百夫长与骑长禁止账下人马发出任何声响,富足的帐主都给自己裹上羊皮袍子,普通的青狼鞑子部众只能根据各自的条件想法抵御寒彻入骨的北风,至于各账下奴隶,没有任何人关心,任其在风中瑟瑟发抖,所有人都在期待南方燃起约定的篝火。
鞑子营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中,只是二毛王爷萧木遥并未入睡,端坐在中军主帐,把玩着手中一柄弯刀,已经煮好的茶水也没有食用,奴隶烤好的羊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烤出的油脂一滴滴掉落到火堆,吧嗒吧嗒,窜起一股股火苗。
血狼军卫算是彻底解决鞑子挖凿通道之事,支撑木料烧毁,通道塌陷,水石掺和在一起冻成冰坨子,并且有值守士卒时刻盯看再也无虞。军寨四墙分别由魏鹏及三位知所领兵防守,上官陆自己明白,鞑子挖凿通道潜入寨内失败,寨外趁乱攻打的鞑子大军也不会出现,为了以防万一,上官陆还是令血狼士卒把守寨墙,只是令弟兄们可以分批休息,自己却来到军卫北寨墙阔台之上,眺望北方。
姜愧带领卫堂牙士与克托兰账下的五百奴隶自军卫西北方绕了一大圈,摆脱鞑子游骑之后,队伍已经位于鞑子营地北方。
姜愧看着前方空荡荡的空地,没有任何的遮挡,姜愧心里十分焦急,五百人怎能安然进入鞑子营地。
“姜前辈,这地势太开阔了,根本就没有遮拦,我们五百余人连进入鞑子营地都是个问题,如何袭杀啊。”二寸不断安抚自己胯下焦躁的战马,满脸愁容的说道。
“扮作游骑混入鞑子营地,入营之后再行汇集。”姜愧还是想故技重施,像之前血滴军所那样。
“姜前辈,扮作游骑风险太高,我们无法保证所有人都能够安然进入营地,况且我们对营地并不熟悉,如何汇集到一起又是一个问题,就算是不汇集,各自按照既定目标行事,也是一个大问题。”卫堂牙士二寸说着,还将脑袋向后扭动着,示意最大的问题乃是身后五百人并非血狼士卒,不可尽信。
“尊者,我有一策,不知是否妥当。”就在姜愧与二寸商议之时,姜愧身后克托兰账下五百奴隶中的一位说道。
姜愧很是诧异,扭身看着说话之人,面色黝黑,很是粗糙,身形较为瘦弱,并不似鞑子那般健壮,毡子甲穿在身上显得很是空荡,鼻尖扁平、脸盘方正,说话声音很是浑厚干脆,年龄应该不大,但双眼却有些浑浊,虽是奴隶身份,见到姜愧等几人看来却表现的很是从容,并不胆怯,而且身为鞑子可以听得懂姜愧等所说的夏话。
“说说看。”姜愧随意说道。
“现在鞑子三万兵马折损仅存万余,依照鞑子传统,应该是撤离的时候了,现在没有撤离,显然并非狩猎打垛,那么也就是说萧王爷并非真正主事之人,我们可以扮作青狼部主的使者,以部主关心战事为由进入营地,游巡鞑子必定会先禀报萧王爷,只要姜尊者表现出部主使者的尊贵与孤傲,丝毫不将萧木遥放在眼中,对任何阻拦你的人非打即骂,我想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拦,毕竟在鞑子部落中,部主才是一切,尽管他们都是萧木遥的账下,骨子里的敬畏与恐惧让他们不敢得罪尊者您,我们也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入鞑子营地,就算是尊者有其他目的,部主与前部主儿子之间定有矛盾与龌龊,也是尊者您成事的助力。”这名克托兰账下奴隶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说道。
姜愧本没有报任何希望,只是实在没有什么主意,权且听一听罢了,可这奴隶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给姜愧太大的惊喜,这主意不是不好,是实在太好了,不仅巧妙利用青狼部落内部矛盾,而且对于血狼的目的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这人是大才啊。
“依你所言,今夜战事,你随我身后,倘若成事我准你成为我的执鞭者。”姜愧非常高兴大声说道,对于其中诸多疑惑也不再提及,甚至将满是担忧的二寸用眼神制止。
“多谢尊者。”那奴隶躬身谢道。
姜愧对那奴隶说完便示意二寸与卫堂众牙士前去整点兵马,连同姜愧在内的十名牙士两两一队各领百骑,将五百分为百骑五队。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姜愧等卫堂牙士也退去金滴甲外套的毡子甲,将金亮的金滴甲显露出来,五百克托兰账下善战奴隶死士,颇有青狼部主使者的气势。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夜色下自北方五百余骑直奔血狼北方鞑子营地,寂静空旷的沙丘之地,使得战马踩踏的声响传递的更远,也就奔出不足十里,便被鞑子游骑发现。
“都给我滚开,我是部主使者,查看萧木遥战事进展如何。”姜愧见两支游骑奔来,并不上前,只是绕着自己二十丈外游戈便怒声骂道。
两支游骑并未因此上前或者停止游戈,其中一支游骑骑长大声喊道:“我是萧王爷账下夜巡游骑长,还请部主使者亮明身份。”
“小小的游骑长胆敢质疑,给我滚开。”姜愧再次怒声骂道。
“不敢冒犯使者,只是巡查守卫大帐是我游骑本职。”方才的游骑长很是恭谨的喊道。
“哼,萧木遥账下的游骑现在都这么不尊部主了吗?”姜愧刚说完便示意二寸出击。
二寸与另三位牙士各领百骑出击,两队鞑子游骑见两队百骑出列初始并未担心,只是以为来逼迫自己上前,缓缓放慢马速,等待二寸等人靠近。
“杀”
二寸见对方马速放缓,放下戒备,策马上前举起弯刀便杀,不过片刻的功夫,萧木遥账下鞑子游骑便被灭口,战马也被二寸等人牵走。
姜愧带领卫堂牙士及克托兰账下五百骑总算是有惊无险到达萧木遥鞑子营地正门也就是南辕门,看着绵延几十里的毡子篷营地,姜愧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营地瞭台上的鞑子已经发现勒马驻足的姜愧这队人马,张弓搭箭开始戒备。
“走”姜愧既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众人道。
“这是部主使者大人,连夜赶来查问战事进度。”姜愧之前献策的瘦弱鞑子高声喊道。
“我等并未接到亲卫长通传有部主使者到来,还望使者见谅,待我禀告王爷亲卫长,请王爷亲迎使者大人。”鞑子营地瞭台上守卫说道。
“我为部主使者,你等胆敢如此怠慢,萧木遥难道要反出青狼不成,账下奴隶竟然敢质疑我部主使者,随我入营,旦有阻挠者,杀!”姜愧真将自己当做青狼金毡部主的使者,神态倨傲、言辞狠辣,对于营地瞭台鞑子不屑一顾策马直入营地。
姜愧带着血狼卫堂牙士及克托兰账下五百骑开始策马进入营地,瞭台之上的鞑子张弓搭箭陷入两难不知该如何处理,纷纷看向自己的帐主,因为负责营地守卫的千夫长并不在,只有几位百夫长,他们也拿不定注意,只能焦急的看着姜愧等人缓缓靠近营地。
“嗖”最终还是有人放箭,箭支射在姜愧他们几百骑前方,警告禁止靠近。
“使者大人,我等并未接到千夫长及亲卫长大人的通传,还望使者大人稍后,我等已经请千夫长与亲卫长。”瞭台上其中一位鞑子百夫长放箭只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