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足足在床上又睡了一天,弄的一家子人来看他时以为又昏迷了。又从镇上请来郎中,为陈福复诊了一遍,确定陈福无碍一家人才放心。
他又睡到第二天日上杆头才醒来,起来后又吵着吃肉。一家人劝是左劝右劝,又答应晚上给他吃肉,才让他把药粥喝下去。
喝完粥,陈见宽把白桃留下的字条交给了他。
陈福看完字条,起身就要往出走,被陈见宽一把拦了下来。
“人家早走了。”
陈福也不听,一使劲挣开他爹的手,夺门而出。
此时路上的雪已经化了又冻好几次,路上泥泞难走满是暗冰。陈福也顾不上村里叔叔婶子们的问候,一路狂奔,几次摔倒,栽了一身的泥。
他现在群青堂门口喘着粗气,推开门,门内的样子依旧,还是那个宽门阔院。他抬腿迈入堂内,快步走向后罩房,那屋子就好像自己上一趟来的一样,只是屋内空无一人。
他拉开门,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像当年白先生来之前一样。陈福在屋内转悠着,看着这个他常来躲着父母的地方。
曾经摆满的书架已经空空如也,炉火已经凉了许久。陈福坐到一张书桌旁,原来先生总在这看书写字,他和白桃也在这看。他总给先生磨墨,因为白桃总磨不好。
陈福觉得自己心里空了一块。那里曾经没有东西,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撑起一块,现在他们走了,那里空了。
他不明白。
他知道白先生一家是来避祸的,他大概能猜到仇家就是为那药丸来的。
但他不明白白桃一家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他们住在大山里,这消息就算出了山也是几日后,谁能来的这么快呢?
就算来了,这一村的叔叔婶子护不住么?
陈福空落落地回了家。
村里人看着他风风火火地跑去,又像失了魂的一样回来,赶忙把这个失意的泥人送回了家。
他现在只觉得好冷,他从来没这么怕过冷,平日里像个小火炉一样的他居然觉得冷。
回到家,他换了衣服在火炉旁坐了许久,直到身上感觉到炙热,他才悄悄远离火炉。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会和白桃以这种方式分开。他曾经还幻想过,百年之后两人死别,那时他还害羞的笑了出来。没想到死别还没来,生离先分开了两人,那感觉比死别还难受。
“爸,白桃还说什么了么?”
陈福两眼盯着火炉,他用手中的火钳一下一下的拨动着烧得火红的炭,火光在他的眼中晃动。
“……没有,他家走的很急,我去看过,除了书和衣服,没带别的……估计仇家有些势力。”
陈见宽拎了把凳子坐到了儿子身边,看着这个死里逃生还不开心的人。
“咱们整个村子一起都挡不住么?”
“也许是白先生不想连累咱们吧,你知道他脾气的。”
“……嗯。”
“有缘会再见的。”
“……嗯。”
到晚上吃饭时,几家人都去到了二爷家,因为陈福昏了几天,又要处理村里的后事,这顿年夜饭今晚才补上。这顿饭做的格外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