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怎么还没到啊——”
风雪越来越大,被寒冷凝结的雪花刮在脸上阵阵疼痛。
艰苦的环境让道庄叫苦连天,尽管他身上片雪未沾。
雪花或绕过他的身体,或接近身体后直接消失。在沙漠时也是这样,无论多大的风沙,那身衣服总能保持洁净。
倒是身后的申灵模样更惨些——身上已经挂满了冰凌,眉毛结霜,头发花白。不过绕是如此,她的步子依然稳健。每一步的距离都像尺子量过,每一步的时间都是精准的表盘。
看到申灵的样子,道庄突然就笑起来。
“决定了,这个世界我先叫你白眉了。”
“我们要去哪里?”
申灵对名称都无所谓,她更想知道道庄如此目的明确,到底是想去什么地方。这样的极北天气,真的会有人吗?
“我只对人感兴趣。”
道庄曾经如此说过,这也是他漫无目的天马行空的行为中唯一可以找到的规律。
然而还未得到回答,一阵马蹄声传入耳中。
铁蹄声越来越大,压过了风雪声。
一伙披坚执锐,带牛角头盔的人破开风雪,从后边接近。胯下是纯种的矮脚马,手中是手斧或矛枪,头前几人腰上还挂着刀剑。队伍异常庞大,少说有上百人。
那伙人也看到了申灵他们,发出一阵嚎叫,如同冰原的狼。
看到了申灵他们反而加速,一边嚎叫一边转着手上的武器。明显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交给你了,白眉。”道庄头都没回,跟申灵打了个招呼,消失在风雪中。
申灵随即放下身上的行李,静待马群。
尽管来势汹汹,那群人却没有上来就开打。即使是矮脚马,这群全副武装的高大男人骑在上面依然气势逼人。他们在申灵面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
“女人……”为首的人开口。
申灵动。
脚重重跺在冰雪上,身上冰凌齐齐震碎,呈扇面爆射向周围人。
人仰马翻。
申灵可没有和他们说话的心思,因为那个人说了交给她,那么眼前的就是敌人。
敌人,需要消灭殆尽。
脚下带起更多的冰雪,等冰雪散去,大汉们失去了申灵的踪迹。
阴影悄然飘至为首几人的身后,申灵出拳。鲜血染红雪原,为首那人居然就这么栽倒地上,再也不动了。
看到首领被一拳打的生死不知,周围人惊怒,却并未退却,纷纷扬起手中武器。
即使在白色的雪原中,申灵那双淡金色竖瞳依然明晰可见。拧转身子,申灵在马匹间穿梭,躲避敌人的武器。再将敌人从马上拽下,击杀。已经停下的这伙人无法再将距离拉远,只能尽力分散,随后下马短兵相接。
这样做效果显著,申灵很快身陷重围。不过她也不是手无寸铁了。击杀了几个战士,她夺取了一把矛枪。长枪在手,申灵顿时恢复勇武。在敌阵中杀的七进七出,昏天黑地。
经过刚才的攻击申灵已经摸清这伙人的实力了,并不强,甚至可以说很弱小。手持长矛的她如同割韭菜,不断收割着生命。
如果不是在战斗中,申灵估计会疑惑,道庄为什么要让她攻击这么一群人。但在战斗中的申灵不会多想这些,她现在想的只是怎么击败眼前的敌人。
雪原中,金色瞳孔的野兽无情的杀戮。
直到周围的雪都染成了红色,脚下的血液汇流成河。
申灵的胸膛缓缓收缩着,她在尽量缓和的吸收冷空气不至于让身体受损,但身体的颤抖表明她在勉强自己。
她很累,非常累,申灵没有想到,这伙人居然没有一人逃跑,没有一人求饶。每个人都挥舞简陋的兵器和她血战到底,直到这片战场只有她一人还站着。
杀了多少人?申灵不清楚,只知道周围已经尸横遍野。
申灵看着肚子上的一道伤口,那是四五个人不要命的拖住她的四肢,然后被长剑砍伤的。尽管敌人非常弱小,但看着这群已经倒下的战士,申灵不知做何感想。
道庄此时慢慢走到申灵身边,小心翼翼的踮脚绕过尸体,边走边对申灵这一地的战绩点头。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啊……”
道庄挠挠头,看到战场上几匹失去主人而茫然不知所措的矮脚马,笑了起来,
“送马的。”
————————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道庄跨在皮毛浓密温暖的马背上,幸福地唱着歌。
申灵跟在马后面狂奔。
“想不到这马还挺通人性,居然不肯载杀了主人的凶手。”道庄抚着马的鬃毛感慨万分,扣住马鞍,一个托马斯全旋倒坐过来,撑着下巴打趣后面跑的申灵,“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不是你让我杀的吗……
申灵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第一届拉练赛正式开始,迎面向我们跑来的是被称为冰山美人的申灵同学,为什么叫冰山美人呢,因为这里有冰山嘛……”
申灵盯着拿个喇叭对着自己讲笑话的道庄,感觉天气更冷了。
……
“好了,到达目的地,累死我了。”道庄从矮脚马跳下来,“想不到,拉拉队也这么累。”
身后已经变成半个雪人的申灵默默停下。身上水汽萦绕,全是身体热量蒸发的雪水。即使腿已经有些颤抖,依然保持着整齐的步伐,步距和时间分毫不差。
风雪已经停了一段时间,能见度高了不少,申灵终于看到道庄所说的目的地。
一座高耸的堡垒庄园,巍峨宏伟。如此极北的地点,还有这么壮观的人类建筑。
道庄拍着申灵的肩,催促她快走。
“里面有什么?”
“比武招亲。”
申灵的步子,乱了。
……
……
每一位瓦尔基里都有两个身份,她们既是领主的女儿,也是大神奥丁的女儿。她们在凡间过着尊贵的生活,一旦听到奥丁的诏令,就会骑上自己的马,在天边划出北极光,奔赴战场。代行奥丁的命令,将勇者的灵魂引领到英灵殿。
每一位女武神都独一无二,她们尊贵,美丽,强大。而布伦希尔德即使在女武神中也是独特的。
她在凡间的尊贵并非因为某位领主,其本身就是一位强大的女王。而在神界,她的血统来自两位强大神祇——奥丁与命运女神。
如果说其他女武神代行奥丁的指令,布伦希尔德甚至可以代行奥丁的意志。或许是因为她拥有母亲的血统,又或许是因为她最得奥丁的宠爱,得以更了解这位大神的心思。
她最尊贵,最强大,最美丽。所以她骄傲,她高傲。但她还是忘了一件事。奥丁的正妻是芙丽卡,而非命运女神。如果按照人类国家里面那一套,她算是庶出——尽管命运女神比奥丁更强大。
她看得懂奥丁的意志,去没有学会奥丁的圆滑。她太骄傲,也太纯洁,纯洁的看不穿这个复杂的世界,骄傲的不愿为这个世界妥协……
女王的堡垒建在崖边,孤独的身影每天远眺窗外的大海,等待自己的命运,等待那个铁铸的英雄扬帆造访堡垒。
却没想到是内陆先扣响了堡垒的大门。
“你们是什么人?来自哪个友邦或异域。访问我国,究竟想讨谁人欢喜?”
宽敞的大殿,草绿色大理石石阶上,布伦希尔德身着雪白衣裙觐见来朝的两人。
一个衣着狼狈如农奴,却依然挡不住惊艳的姑娘。一个衣着雍容华贵,表情屌上天,但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
“我叫道庄,她……叫白眉。”道庄说完笑出声。
布伦希尔德皱起眉,眼前的人完全没有礼仪的概念。
“我们来自遥远的异域,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啦。”道庄一指布伦希尔德,“不过我们是来娶你的。”
“你是否知道,想娶我,就要在比赛中赢过我,而输了,就会成为我的仆从。”
布伦希尔德打量了一下道庄矮小瘦弱的身材,“孩子,你还没有准备好,折返吧。”
“女王陛下,你误会了。”道庄笑嘻嘻,指了指旁边的申灵,“是她跟你比。”
“她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你这个思想很封建,很落后。”道庄不以为然,“只要比你强,不就可以了吗?”
“她看起来是个农奴。”
“不能只看表面,别看她这么惨,其实她也是一位领主的女儿,一座大城的城主之女哦。”
道庄游说着,嘴角一抹嘲讽狡黠的弧度,“还是说,女王陛下不想承认有女人【防弱智屏蔽词系统插入】比你更强吗?”
布伦希尔德冷冷看着道庄,随后向侍女吩咐:“请你们把我的衣裳拿来!”
“既然你们向我求婚,就按照我的比试来吧。输了你们就要成为农奴。”
“好说好说。”
布伦希尔德换上华丽的衣裙。利比亚丝绸制成、点缀宝石金丝的军衫奢华耀眼,赤金铠甲,铠甲上是查查曼克锦缎制成的披肩,华丽炫目超过长裙上缀着宝石。
身后则跟着五十名同样华贵的少女,三十位强壮的侍从。
而申灵,原本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脚下的雪水踩到这片堡垒里都变成了泥,雪水冰屑更添一份惨淡。
携带侍女仆从,轻步向庭院走去,两位强大的女性将在那里比赛。
“一共三项,都要赢过我,我才承认你比我强。”布伦希尔德瞪着衣衫褴褛的申灵。
“这么凶干什么?别吓到我家姑娘了。”道庄搂住申灵,凑到耳边,“赢得漂亮点。”
申灵直起身,点点头。
三名侍从抬上一面厚重的盾牌,由黄金和钢铁制成,足有三指厚。盾牌背带同样布满宝石,无处不在现实着冰岛女王强大的财富和权力。
另外三名侍从扛着一根巨大标枪,申灵目测大概有二百公斤。
“第一项,比试投枪。”
布伦希尔德走到盾和枪前,六人堪堪抬动的装备随手掂起。
申灵也得到了一块巨盾。
先由布伦希尔德投掷标枪,申灵阻挡。随后由申灵拾起标枪投回去。
舒展身体,布伦希尔德如同强弓,将标枪狠狠投出。
沉闷的破空声随之而来,枪尖甚至在空气中磨出阵阵火花。
铮的一声,标枪正中盾牌。举着盾牌的申灵向后滑了三米有余。再看盾牌,枪尖已经突破了三指宽的盾心,正面盾牌都凹了进去,展示着布伦希尔德强大的力量。
“不愧是最强的人,比那个只会借助道具的强多了。”道庄赞叹,却并无忧虑。
布伦希尔德很强,但玩枪……
申灵握紧枪柄,嚓的一声拔出标枪,突破盾心的枪尖已经快磨没了。
随后也和布伦希尔德一样的动作,抬手,投枪。
没有任何声音,标枪就临近了布伦希尔德的盾牌。
标枪直插盾心,随后声音才如炮弹袭来。
盾牌登时四分五裂,巨大的冲击把布伦希尔德刮翻,华丽的军衫和铠甲在地上摩擦出黑印。
从地上爬起,布伦希尔德走向申灵,“我佩服你的武艺。”
后两项更像文斗,举重和跳远。只是这位强大的冰岛女王比试的形式自然不落俗套。
十二名勇士搬来一块巨大圆形岩石,这便是举重的道具。要将巨石扔出,并且跳到石头上,这就是剩下两项的考核。
布伦希尔德挽起军衫,露出雪白手臂,弯腰扣住巨石,身子一顿,将那巨石举了起来。
“喝!”
布伦希尔德美丽的身段爆发的力量不可思议,将巨石扔出足有二十米远。随后半蹲身子,纵身一跃,惊鸿归燕,落到那块巨石上。
转过身,布伦希尔德骄傲地看向申灵。
而申灵依然不动声色,走过去,接过那块巨石,同样一扔。
石头炮弹般飞出,申灵简直就是人型的投石机。然而还未等布伦希尔德面露震惊,申灵就已经飞身而起,横越二十米,直接跳到还在半空的石头上。随石头一起落下。
结果已经不言自明,随行的侍从和少女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道庄在哈哈大笑,跑到申灵旁边,“干的漂亮!”
布伦希尔德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块巨石,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终于在沉默了片刻后,她走到申灵身边。
“你赢了,我会遵守承诺……嫁……嫁给——”
“等等等等,”道庄突然打断布伦希尔德的话,“她不会娶你的。”
“你们在戏耍我吗。”布伦希尔德脸色难看地看着道庄。
道庄伸出手指摇了摇,“戏耍?我可没那么无聊。”
“我只是好奇,如果我也想娶你,女王大人要怎么处理呢?”道庄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你?”
布伦希尔德皱眉,她一开始就对道庄观感不好,虽然现在的她佩服申灵,但对这个口无遮拦肆无忌惮的小子还是没好感的。布伦希尔德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他要拿自己的农奴作为自己的成绩,一定要拒绝。
布伦希尔德正下着决心,就见道庄手直接插到旁边的巨石里,随后手一甩,石头直接飞过庭院,落到堡垒外面去了。做完这一切,道庄得瑟地看向布伦希尔德,
“我想不需要再比试标枪和跳远了吧?”
“怎么可能——”布伦希尔德震惊道。
有一个超越自己的人,她可以接受。为什么现在连一个少年模样的都比她强这么多?难道眼前的少年并不是真正的少年,而是托尔……不对,托尔不是这么无聊的人,难道是洛基……
布伦希尔德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两个人来爱我到底是一种快乐
还是一种折磨
甜蜜又苦涩
为何一定要我
要我做一个选择……”
看布伦希尔德还在纠结,道庄突然就唱起歌来。
咿咿呀呀,让正苦恼着的布伦希尔德烦得不行。
“闭嘴——”布伦希尔德气急败坏。
道庄却突然凑近布伦希尔德,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轻轻提起布伦希尔德的下巴,道庄眼中深邃如深渊,“怎么样,现在感受到你这种嫁人方式的草率和幼稚了吗?”
看着道庄那稚气未脱地脸庞,感受着道庄说话喷吐的热气,布伦希尔德脸上渗出一滴汗,“你为什么要站在白眉身上?”
“啊?”道庄收回捏着布伦希尔德下巴的手,看了眼脚下半蹲伸出肩膀后背让自己踩的申灵。
“废话,我不是矮吗,当然要踩高点说话了。身高决定气势你不懂吗?”
说着道庄从申灵身上跳下来,申灵直起身,神色依然淡漠如常,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道庄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认识到你这择偶标准过于可笑了。”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这种大龄剩女才会越来越多!”道庄暴言。
布伦希尔德又冒出一滴汗,“我才十几岁。”
“啊?是这样吗?”道庄一愣,拿出一本日历翻了翻,恍然,“哦对了,我们提前了十几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认识到自己这个比武招亲的可笑了吧?”
“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来说教的?”
“你自己也明白吧。”道庄脸上没了笑意,“你的命运。”
“你……”
“你压根就不想结婚,所以设置了这样一个条件。因为你最强,永远不会有人能赢过你……但没有什么是永远的,这个你也很清楚吧。”
布伦希尔德脸上蒙了一层灰暗,道庄的话勾起了她一些记忆,一些并非发生的回忆,来自并不美好的未来。
“不能反抗和不反抗可不一样。”道庄耸耸肩,“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一定要沿着那条线走下去,我也懒得管。”
“走了,”道庄招呼申灵,“该去办正事了。”
道庄回头看了一眼陷入思绪中的布伦希尔德,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反不反抗随你,但是别忘了,你还有个哥哥呢。”
————————
沐浴龙血
一片荒原,土地干裂。远处一道裂缝,喷出上百米的热气。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充斥在空气中。
即使是在极北地区,申灵也见过一些生命。但在这里,极目望去,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脚下一阵强烈震动,申灵稳住身子,再看脚下,大地的伤口默默撕开。
道庄浮在半空,拿一张地图,比对着地形和特征。
“冰与火的肆虐,地下的熔岩沿着裂缝喷出,火山灰和毒气摧残了所有的生灵,极寒与熔岩,造就这片死地荒原……”
道庄露出笑容,“应该就是这里了。”
申灵看过去,道庄带着她走了很多地方,很长时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格尼塔荒原,”道庄说,“相传恶龙法夫纳所在的恶龙潭遍布毒瘴,它在毒沼中饮水蜿蜒。用吓人头盔杀死每一个觊觎它宝藏的人。”
“从描述上看,应该就是火山活动频繁的区域。”道庄合上地图,“去吧,找到它,杀了它。沐浴龙血可以让你的身体彻底得到改造。”
“徒手?”
“徒手。”
看着申灵走向荒原深处,道庄回头眺望远方,“时间差不多了……”
尤塔兰王国,三艘大船停靠在岸边。
精兵良将齐齐下船,为首的正是伏尔松国王和他的儿子们。
三月之约已到,伏尔松国王应约来他的女婿西吉尔国王的尤塔兰王国做客。
想到能见到出嫁的亲人,伏尔松国王和他的儿子们心情都不错。
可惜他们的心情终究要被辜负了。
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恢弘的百人仪仗,只有伏尔松的女儿西格纳一人,趁夜色掩护而来。
“父亲,兄弟们,快离开。”西格纳面色焦急,“西吉尔背叛了你们,正在调集军队,声称要让你们的血流淌在他的王国内。”
“这是一个阴谋,快点离开吧。”
“哼,他果然是一个鼠辈。”西格纳的哥哥西格蒙德冷哼一声。
“人家因为你不给他宝剑,怨恨起来了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说话人中间响起。
战士们急忙拉开距离,拔出武器。这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少年。
“淡定淡定。”少年举起手。
“是你。”伏尔松国王想起,那是当时婚宴上的陌生客人。
道庄打个响指,“bingo,我说过的吧,酒酣饭饱宾主皆欢畅,人家会回请把人情还。”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们安然返回。”
“对啊,父亲兄弟们,快些离开吧,现在或许还来得及。”西格纳帮腔。
伏尔松国王大笑一声,“多谢你的美意,可我既然答应了西吉尔的邀请,不打算食言。这是我一生奉行的为人根本,怎么到老了反而不能保全名节了呢?我也不允许让年轻姑娘可以编排笑话讥嘲我的儿子们,挖苦他们怕死。”
“迂腐。”道庄撇嘴。
伏尔松国王微笑,“既然每个人早晚都要死去,那这一时刻是在劫难逃没有人能躲过去。”
“怎么你们这里好像每个人都信命定论啊。”道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