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统!”“朱标统!”正守在麦杰迪北面城头上的将士纷纷行礼道。
“嗯。”被叫做标统的人答应一声,又问道:“北面的孟加拉人可有异动?”
“标统大人,”一个身穿百户军服的人说道:“自从他们在赶到当日见我军人少攻打过一次城池但失败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标统追问道:“连伐木都没有?”
“没有,他们在将军营搭建好以后就再没有任何其他动作,这几日一直待·在军营中,就连骂战都没有。”百户又道。
“这有些奇怪。”标统轻声说了一句。就算他们发现自己的这一万多人攻不下麦杰迪城,但也应该伐木,为后续要赶来的军队准备营寨与攻城器械才对。“莫非孟加拉人已经不打算夺回麦杰迪城?只是固守现下尚未丢失之地?”他又轻声说道。这是个合理的猜测,但他总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
一边想着,标统已经将整个北面城墙巡视了一圈,得到的回答都是孟加拉人并未有任何动静。他随即赶回城中一栋宅院,向此时驻守在麦杰迪城内的张辅奏报。
“孟加拉人没有任何动静?”张辅也十分奇怪:“他们真的放弃麦杰迪城了?”
“代珍,说说你的想法。”张辅又问标统道。
这个标统就是朱代珍。建业三年允熥整顿上直卫时从其他京卫将他选入羽林左卫,第二年参加安南之战,立下功劳被任命为百户,又过了一年被提升为副千户。建业十年依据功劳和资历任命为千户。虽然他在安南之战没能立下太大功劳,但实际上很会打仗,张辅在担任羽林左卫指挥使时发现了他,将他记在心里,建业十年羽林左卫空缺了一个千户的时候向大都督府总参谋部提了一下,他才升为千户。去年允熥任命张辅为文垚的左相,他就将朱代珍要了来,而且直接任命为一标标统。标统是当年朱赞仪当了越王设立的军事单位,辖五个千户,每个千户辖五个百户,总兵力两千八百人。
“左相,按理来讲,孟加拉人不应会如此轻易放弃麦杰迪城,无论如何都要派出兵马来使者夺回城池。他们这么反常,属下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朱代珍道。
听到朱代珍的话,张辅沉思片刻,猜测着说道:”会不会是他们觉得咱们的后继之兵这两日就能赶到孟加拉,所以害怕派到这里的人马被我军以多打少击溃?”
“还是北面同样信奉天方教的国家要对孟加拉国趁火打劫,使得沙阿腾不出手来?亦或是国内的婆罗门教徒听闻大明天兵要攻打孟加拉国后不安分?”
“左相,没有任何新消息传来,属下无法判断。”朱代珍又道。
“确实。”张辅道。孟加拉人的长相与东方人完全不同,想要从国内派出人手潜伏在孟加拉收集情报根本不可能,沙阿会监视所有留在国内的东方人的,即使长相与汉人略有区别、也为他服务的哈立德同样处于被监视中。又因为在伊吾之战后大明才开始派人在印度布局,现在收买的当地人地位也不高,也探听不到必要重要的情报。
“命令四面城墙驻守的将士不得懈怠,而且每日都要察看对面孟加拉人的军营,看他们有无不同寻常的动静。”张辅又道。
“是。”朱代珍答应一声,想了想又道:“张相,是否请殿下再派更多的将士来麦杰迪城驻扎?”
“怎么,你觉得沙阿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张辅问。
“属下只是对孟加拉国君主现下的举动十分不安,总觉得他应当不是放弃了麦杰迪城。”朱代珍回答。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再调兵马前来绝对不成。”张辅道:“你也应该知晓殿下的安危十分要紧,殿下身旁的将士不能比这里少。”
“张相,既然如此,不如从麦杰迪城撤退。当初之所以赶在大军抵达前攻打诺阿卡利城,是为了声东击西,但不论为何孟加拉人没有派太多人马前来,声东击西的目的都没有达到,不如早日撤兵。”朱代珍又道。
听到朱代珍的话,张辅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当初夺取麦杰迪就不在他的计划里,他的计划只是进兵至城池下吓唬吓唬守军,假装攻打城池,之后马上退走;但夺取诺阿卡利城后是文垚带兵追击残兵败将,追击到麦杰迪城下时见城内的守兵不多,还有些慌乱,于是就趁势夺取了这座城池。张辅得知后马上赶来麦杰迪城劝说他撤兵,但文垚说道:“大明天兵岂能不战而退?”坚持要等到孟加拉国之兵打过来才能退却。张辅虽然是左相,也是这次出兵的前军副将,但也不愿与文垚意见相左,只能答应暂且不退,待孟加拉国之兵反攻后再退。但他好歹劝说文垚返回诺阿卡利,由自己驻守麦杰迪城。
之后反攻的孟加拉国之兵倒是来了,但只有一万多人,比张辅手上的人马也多不了多少,他又有城池可凭,觉得这时撤退会打击士气,影响自己的威望,于是决定守一守,等孟加拉国之兵增加到至少两万人再撤退。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试探性的攻了一次城后,敌军竟然就没动静了,非常安静的待在军营里,好像他们是来这里郊游的一般。这种情形下张辅更不能撤兵,只能继续耗着。
“撤兵之事,你不必多管,只要督促将士们不要懈怠便好。”过了一会儿,张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