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天又没能打下拉合尔城?力气都用在印度娘儿们身上了吧,整天吃这么多饭也打不下城!”
“屁!这是宋将军的战术,不懂不要瞎说!宋将军不想现在就打下拉合尔城,想让印虏再派兵救援,想要什么,那个围点打援,对,围点打援,所以我们才没把拉合尔城打下来。不是我们打不下来,而是宋将军不让我们打下来。”
“你就找借口吧。我看你们就是打不下来!还敢狡辩,今天就给你一半饭。”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黑大哥,我错了,我们确实是打不下来,给我一整碗饭吧。”
“知道错了就好。给你盛一碗。”胖胖的厨子得意地说了一句,从锅里给他盛了一大碗饭,又舀了一勺丸子汤,将碗递给他面前的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略有些黑的百户。百户又与他笑着说了几句话,接过饭碗回去吃饭。
“林大哥,你和黑大哥的关系真好,每次吃饭都要开几句玩笑。”见这人蹲在自己身旁吃起饭来,他身旁一个士兵笑着说道。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从小又一起长大,关系当然好。”被叫做林大哥的百户笑着回应一句。
“可我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就没林大哥你和黑大哥这么好。”那士兵又道。
林百户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说道:‘我们不仅来自同一个地方、从小一起长大,而且远离母国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当然关系好。’
过了一会儿,他吃完了饭,用水把碗冲了一下又略微洗了洗,放回自己的帐篷。这时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觉得时候还不算晚,抬步走出这间帐篷。不一会儿他来到营寨内另一处地方,验过腰牌进入这处营帐。
他一走进去,鼻子马上闻到浓重的药味,无数被“咕嘟咕嘟”熬着的药材混合起来散发出种种奇异的味道。不过林百户对这些味道早就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来到左数第二间帐篷前,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给他涂酒精。你自己忍着点,也不是第一年当兵打仗了,涂酒精的痛处你也尝过,自己一定要忍着点,不能乱动。现在军营里的酒精可不多,你浪费一点儿,别人就没得用了。你们也给他按着点!”一个身穿月白色外套的男子对病床上受伤的士兵与身旁的医护兵吩咐道。
受伤的士兵答应一声,从医护兵手里接过泡在热水盆里的毛巾用牙咬住,医护兵也按住他的胳膊,军医把酒精倒在手巾上,给他擦拭伤口。伤兵的身体在一瞬间紧绷起来,胳膊上的血管都凸显出来,被紧紧按住才没有动弹。
“好了,你们给他包扎上就成了。明天中午我再看看他的伤口。”军医涂完酒精又上了药,对医护兵吩咐道。在医护兵给伤兵包扎时他将酒精瓶的盖子拧好装进袋子里,又扫视了一圈帐篷,起身就要离开。
可他才转过头,就见到林百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问道:“姐夫,你怎么来了这里?身上受了伤?哪儿受了伤赶快给我看看。”
“我没有受伤,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你过来待一会儿。”林百户说道。
“走走走,去我的帐篷。”这军医似乎对于林百户找他习以为常,一边向外走,一边语气随意的说道。林百户也不以为意,跟在身后离开这间装满了伤兵的帐篷。
“那人是林医生的姐夫?”刚才被救治的伤兵问道:“看衣服是一位百户,哪个卫所的?”
“怛城左卫的。”
“怛城左卫?那可是殿下亲军!林医生虽然医术高明,但怎么能搭上殿下亲军的百户?”
“那有什么不能搭上的?”和他说话的医护兵道:“哪个将士不愿意同军医交好?他自然可以搭上殿下亲军的百户。而且……”医护兵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原来是这样。”这伤兵说道:“我说呢,原来如此。”
“而且林军医这个姐姐也,哎。”医护兵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怎么,怎么!”伤兵连声问道。但无人再答话。
……
……
军医与百户来到另一间帐篷,军医将酒精等东西锁紧柜子里,脱下外衣,一屁股坐在床上,吐了口气说道:“救了一整天的伤员,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姐夫,你也是刚从阵前下来,吃了饭没有?没吃的话我这里还有张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