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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儿,父亲已经答应了,咱们赶快出去吧。还是不要让人久等。”听到卢义的回话,敏儿松了口气,笑着对身旁的唐赛儿说道。
“多谢陛下恩典。”唐赛儿却先对着卢义行了一礼。卢义点点头没说什么,又对敏儿行了一礼离开。
“好了,不必这么多礼,父亲又看不到。咱们赶快走吧。”敏儿又挽起唐赛儿的胳膊,拉着她向外跑去。唐赛儿本有心朝着乾清宫虚行一礼,但被她一拉身不由己只能一块向外跑去。其他几个服侍敏儿的宫女赶忙跟上。不一会儿她们来到东华门,守在这里的侍卫早已知道公主殿下要出宫,连忙放行。她们一行人在侍卫的保护下坐上马车,向常山长公主府赶去。
不一会儿到了公主府,敏儿和三姑寒暄几句,忽然指着站在她身侧的唐赛儿对昀蕴笑道:“三姑,咱们也说了一会儿话了,您看我这侍女都已经这样着急了,是时候该将她父亲叫出来,让他们父女团聚了。”
“小姐,我,奴婢哪里着急了!你可不能诬赖人!”唐赛儿马上大声说道,不过脸带害羞之色。
昀蕴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她当然知晓敏儿与唐赛儿的关系很好,但在外人面前这样说话,仍然让她觉得十分不满。
但她正要说话,敏儿却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昀蕴顿了一下,变了自己的话:“你这话好像上门抢亲似的,临走前给被抢走女儿的父亲仨瓜俩枣;姑娘家家的,岂能这样说话?”她随即又道:“唐百户在侧厅等着你们呢。我还请了于先生来。既然是谈论唐赛儿与于伴读的婚事,总不能你这边一言就定下,总要与她的夫家商议。”
“知道了,侄女会与于先生商议的。”敏儿不太在意地答应一句,拉着唐赛儿向侧厅走去。昀蕴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没有一起去侧厅,而是要回后院。唐赛儿的婚事她只是借个地方让她们谈论而已,并不参与。
一边走着,她还一边对一名侍女吩咐道:“你派一个小厮去衙门里问问,今日的差事忙不忙,晚上他可回来用晚饭。”侍女答应一声,转身退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侍女来到昀蕴的寝室,对正坐在床头读书的昀蕴行礼后说道:“小姐,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姑爷说晚上不回来用晚饭。”
“不回来用晚饭?”昀蕴脸上显露出失望之色。这个月已经是第十天他不回来用晚饭了。她忍不住抱怨一句:“不过是一个钱庄总行会,说是衙门都抬举了它,哪里有这许多差事。而且以他的身份,何必和其他董事一样忙碌。”
“小姐,正因为姑爷的身份,才要比其他董事更加努力办差,显出自己的本事。”侍女说道。萧涌身为驸马,考中举人后一步登天进入钱庄总行会,虽然因为他的身份没人敢得罪他,但其余的董事要么是老牌勋贵人家出身,要么是地方上精通钱庄业务的管事出身,不大看的上他。萧涌可不愿意一辈子背着吃软饭的名头,于是付出旁人双倍的努力办差。
“这我也明白,只是,哎。”昀蕴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自己夫婿的心思,但她也想让夫婿多陪陪她。
“而且,”侍女想了想,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又道:“小姐,姑爷要办的差事不仅是北边草原上的蒙古人似乎要南下劫掠,协调钱庄南迁、宝钞兑换等事宜,好像在东北边的朝鲜又生了些事情。”
“朝鲜发生了事情?什么事?”昀蕴好奇的问道。朝鲜虽然一直在搞小动作,想占大明的便宜,拥有更多的土地、人口,但大动作可不敢搞,怎么就会与钱庄总行会的差事有关了?莫非是发现了境内的钱庄与大明的钱庄有关,禁止了与大明有关的钱庄?
“奴婢不知。”侍女摇摇头。她只是听小厮随口说了一句,小厮也只是向萧涌请安的时候听了一鳞半爪,根本不知晓详情。
“罢了,等晚上他回来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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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见过广陵公主殿下,殿下千岁!”见到敏儿走进来,正在厅内站立等候的唐景羽忙跪下说道。
“免礼平身。”敏儿走到上首坐下,出言道。
“谢殿下恩典。”唐景羽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坐吧。”敏儿又吩咐一句,唐景羽本不敢坐下,但敏儿眼睛一瞪,推绝的话他就无法出口,只能轻轻将半边屁股放在椅子上。敏儿又吩咐唐赛儿坐下。
“赛儿是孤中意的侍女,孤也不把她当做侍女,而是当做朋友,所以也就不必客套,孤长话短说。唐百户,你以后会久居印度,这次回京城也只是传信,就算给你探望亲人的假,也不会多过三个月。赛儿呢,又非要成婚时父母具在,而且父母具在举行婚礼也是正理,孤也就答应了。但因此,三个月内就要把婚事办完了。”
“三个月,时间略有些紧。不过好在你上次离开中原前,于谦与赛儿已经定下了,剩下的事也不多,三个月足够。今日是二月二十九,二月份的最后一日,出宫前,孤已经请格致院掌管天文历法的人算过,五月二十五是好日子,宜嫁娶,就定那一日举行婚礼,唐百户意下如何?”敏儿说道。
“但听殿下吩咐。”不要说敏儿的做法没有问题,就算是有问题,除非是会影响到女儿幸福的问题,否则他绝不敢质疑,此时非常恭敬的说道。不过虽然对成婚时日并无意见,唐景羽却感觉十分怪异。广陵公主虽年纪比赛儿大两岁,但也尚未成婚,这时像长辈似的与他商议婚事,不,不是像长辈似的,而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总觉得不对劲。当然,他并不敢说出来。
敏儿当然不知道唐景羽在想什么,听他没有意见,笑道:“那好,婚礼就定在五月二十五,其余事情就从婚礼这一日向前倒推,这就是你与于先生的事了。不过嫁妆你不必担心,不论你们家里出多少,剩下的孤这里必定补足,不会少了赛儿的嫁妆。”敏儿既然把唐赛儿当做朋友,当然也不会愿意她出嫁太过寒酸。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但问题在于,在敏儿眼里看来,唐家不论拿出多少东西来作为唐赛儿的陪嫁都会被认为寒酸,也就是说,敏儿贴进去许多嫁妆已经是一定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