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老寿星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抬头盯着被打开的大门，此刻，一个鹤发童颜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还有数位保镖，环绕在左右。
顿时，那些还在小声交谈，推杯换盏的人，陆续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欢迎这位大人物的到来。
他们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早就已经打听好了宴会的主角，记住了主角的容貌。
尤其是修炼之后，他们的记忆力都得到了提升，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谁了。
“老天师。”
老天师的资格很老，可以追溯到人类还在第一次大灾变的岁月，甚至在人类踏足修行世界之后，他的修为更为的高深莫测，要说谁能够真正长生长寿的话，那么非他莫属了。
作为龙虎山的大人物，几乎能够来的人都来了。
“那是.........”
就在众人准备上前攀谈的时候，老天师张楚林的眼神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敢过去打扰张牧之。
他知道张牧之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
要是贸然前去打扰他的还，只怕不美。
于是，他在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才改头换面去找张牧之攀谈。
“没有想到，您竟然出关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张牧之太过于高高在上了，而且张牧之也很低调，网络上几乎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以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数人逐渐忘却了还有这位先生。
作为人类文明的巅峰，张牧之已经不需要荣耀和地位了。
他一个人就是文明。
因此，淡化他的影响一直以来都是人类联盟内部执行的策略。
唯有如此人类文明才能够在苦难当中得到成长。
至今为止，还知晓张牧之存在，见到过他面容的人，大部分人都死了，存活到现在的人，少之又少。
而在这些人当中，张楚林绝对算是一个最为亲密的朋友了。
“张先生。”
自从大灾变以来，他纵横无敌，为人族先驱，自以为也算顶级人物，一等的风流人物。
但今日见到张牧之的踪迹，却是心神摇曳不能够控住自己的心情。
要说大灾变之前的时代，乃是蟒蛇腾空，龙蛇翻腾的时代，诞生了许多的天骄，宛如群星璀璨。
那么张牧之就是群星之上的太阳。
无数星辰的光辉，也难以遮掩太阳的力量。
张牧之不需要任何的证明，也不需要开口说话。
仅仅只是来到了这个地方，便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可。
“你老了。”
张牧之亦是微微叹息一口气。
遥想当年，他们一起斗兽人，驱逐邪祟，踏碎星河世界。
那是一段过去的古历史，属于众生心头最为遥远的记忆。
或许也只有在学习文化历史课文的时候才会偶然遇到那么一两个熟悉的名字。
但是，在张牧之看来，那些熟悉的名字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朋友。
那些朋友曾经在他的身边并肩作战过。
那些朋友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先生还是如当年那样神俊非凡。”
张楚林也是微微摇头。
他对于过去的历史多是不愿意回忆的。
比起张牧之的洒脱，他身上多出了一种岁月的寂寞。
他在乎的人很多，而且这些人的下场都不太好。
人类联盟的每一次进步都是用他们这些人类巅峰战斗力的生命和青春换回来的。
人间不见血，只剩一页书。
张牧之踏浪而来，劈开了一个时代，也缔造了一个时代。
而他跟随在张牧之的身后，亦步亦趋，也还是无法攀登到巅峰，追赶上张牧之的脚步。
有些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修炼天才。
无数人都称赞他，歌颂他，唯独难以理解他的独孤和寂寞。
少小立志，修仙长生。
如今回眸往事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过张楚林的心态很平稳，至今仍旧有诚于修仙问道之心。
虽然岁月过去，带给他满脸的风霜，以及一抹难以掩饰的岁月痕迹。
这反而是他成功的证明。
高手寂寞，成功的尽头就是无穷的独孤。
帝王是孤家寡人，无人理解的无上存在。
神仙也是如此。
“先生，我还能够突破？”
卡在元婴境界多年了，他迟迟无法步入到元神境界。
毕竟，元神境界的难度超出他的预期，一旦踏入这个门槛，那么他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神仙。
之前的一切都是铺垫，为的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从零变成一。
不过，这个过程很难很难，太多太多的天骄卡在这个位置，无法寸进。
张牧之望着张楚林微微叹息一口气，说道：“说实话，你想要突破到元神境界很难，几乎不可能做到。但是，你要是想要见到这个境界的风采，亦或者通过我的帮助，取巧进入到元神境界也是可以的。”
对于旁人来说，帮助外人突破到元神境界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天方夜谭，不外如斯。
但是在张牧之眼中看来也就不过只是稍微麻烦一点而已。
只有修为达到他这个境界才会发现其实元神境界依旧只是起点。
他可以帮助张楚林突破境界，也能够做到。
只是，这般突破怕是以后难以有所进步了。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数。
他属于异类，因此可以超脱。
而其他人都在定数当中轮回，所沾染的天地气息太过于浓郁。
元神大道，乃是斩断凡尘因果，彻底跳脱。
张楚林身上的因果太多太多。
投机取巧，蒙混过关，也能够成功。
可成功之后的因果，却是极端恐怖，足以让他一辈子困死在这个境界。
乱离愁，人在江湖，因果自来。
张楚林虽然是修道之人，不太沾染因果。
可到底还是心有挂碍，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今还未突破境界了。
“心存挂碍？”
张楚林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困境。
这样的困境是自己造成的。
修炼除了跟其他的人争夺天命和命数，更重要的乃是与自己争夺天命。
与旁人争夺命数，这并不太难。
只要凶狠蛮横就能做到。
但是，与自己争夺命数，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哎。”
张楚林微微叹息一口气，盯着这里的来客，指了指龙虎山的弟子，说道：“先生，我不想要突破了。我累了！”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疲惫。
这条路太难了。
难到他这样道心坚定的修道人都打算放弃。
路就在前方，却无法突破，这种绝望深深的让他无语。
或许是在这个境界停靠太久了，心里面的想法也就通透了。
为什么要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