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星辰也算是做好了决定,做好了要跟鑫九摊牌的决定。
星辰希望如果自己没有感觉错的话,自己接下来的举动,能够让鑫九停止那无意义的竞逐,因为他不希望对方为此越陷越深,他知道那是不会有结果的,毕竟越是思绪明晰的此刻,他越是明确到,除了那个因为自己而遍体鳞伤的少女外,他的心已经再装不下别人了。
所以,等到了那河边,时机方便时,他便要向鑫九明言,让对方停止这陷得越深,到头来只会伤得越深的竞逐。
带着各异心绪,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星辰和鑫九匆匆走过,影影绰绰的小道尽头,豁然开朗处,他们见到了南宫吟歌口中的那条小河。
那是一条川流于稀松树林之下,紫色短草之间,水流不急不缓,波纹起伏间,将巨神星光芒撕碎晃动,水质清澈无比,水深目测及腰的天然小河。
不得不说,这样一条小河,在使用者不多的情况下,确实合适极了生活使用,无论盥洗还是取水,这都是一处极佳的水源。
来到河边,星辰于河畔短草坪上止步,听着潺潺水声,感受着掠过河面后,那愈显沁凉的轻风时,也听到了自己身后,鑫九同样止步下来的脚步。
如此无言时刻,呼吸着河畔沁凉空气时,星辰下意识想着,不如现在就开口么?
然而静默片刻后,星辰终是决定先洗个澡吧,他先洗个澡,鑫九也先洗个澡,因为他知道,如同充分的休息,能够让人更有心力,去应对各种冲击一样,清爽的身心也是。
如此思量过后,星辰并没有回头,再度开口间,他也努力克制着,让自己语气尽量平和:“你先回避一下吧,小九……”
“好……”回应星辰的时刻,俏脸仍然莫名羞红着的鑫九,庆幸着星辰没有回头的同时,声音也因为心跳的加速,而有些轻颤着。
回应过后,鑫九脚步凌乱中,赶紧羞红着小脸,跑到了河畔一颗树后,然后赶紧在深呼吸中,拯救着因为悸动而有些缺氧的大脑。
一阵深呼吸后,俏脸仍然羞红着的鑫九,在树后短草坪上,曲着修长双腿坐下来时,或许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因为此刻的星辰,就在她身后洗澡的关系,她好似再次止不住某些思绪而绯想起来。
“他他他他……现在到那一步了?”
“我要不要,用神识芯片偷看一下……反正他应该也发现不了的吧?”
“啊!不行不行!太羞人了!”
奇怪绯想中,鑫九一张原本白皙的俏脸,红得好似能够滴出血时,她的想法也莫名变得更加奇怪和大胆起来。
“我现在不看着他的话,他会不会,趁机做什么坏事啊……”
“不过说起来,明明他刚才还喊着她……来着,为什么这么快又……”
“不过刚才被他那样,真的好羞人……又好奇怪啊。”
“难道是因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也很喜欢那种奇怪的感觉么?”
“啊!羞死了!羞死了!”
不知不觉中,因为此刻身处情境,想法越来越奇怪,身子也越来越有些生燥的鑫九,已经将手中衣物放到身旁草地上,并不自主将小手抚到了仿佛能够煎蛋的俏脸上。
“遭了遭了!脸好烫啊!我是不是想得……太奇怪了……”
“完了完了!他要是真的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其实也不是,也不是不行啦……可是,我不会啊……”
“算……算了……”
“只要是他……只要他想……我就可以……”
各种奇怪绯想中,鑫九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她只知道未知许久后,好像莫名害怕,却又奇怪地有些期待着的事情还没发生时,她身后不远处,小河旁已然传来了星辰的声音。
“我洗好了,小九,你也先洗个澡吧。”
说话一刻,星辰确实已经洗好了,并且也换上了南宫吟歌给他的衣服。
河畔,发丝仍然湿漉着的星辰,在一次彻底的收拾后,虽仍未完全恢复往日和煦和温柔神情,但到底恢复了往日净洁,此刻的他,跟洗澡前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了。
没有了盐渍和泪痕,也没有了秽浊眼垢的脸上,星辰一双仍然带着些许晦暗的眼眸,却也再次变得很是华丽,也很是漂亮。
另一方面,穿上南宫吟歌老旧却干净的衬衫,褪色的牛仔裤,还有那旧得很有质感的革靴后,说不上为什么,星辰竟蓦然给人一种成熟了几分的感觉。
当然无论如何,洗去此前一身秽垢后,星辰确实感觉到,相比较起醒来之后的种种感受,他此刻确实又觉得好似轻松了不少。
这种因为身心净洁的轻松,让星辰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等到鑫九也好好洗个澡,同样有了更轻松的身心后,他就要跟鑫九把话给说明白。
如此想着,星辰说话间,也朝着鑫九所在的那棵树走了过去。
然而,让星辰没想到的事情是,他刚刚走近树前,树后的鑫九在没有回应他的情况下,便忽然如同一只灵活小鹿般,一下从树的另一边蹦了出去,而等到他真正反应过来时,鑫九已经动作轻盈地蹦到了那小河畔,并保持了在河畔背对着他的姿态。
面对鑫九如此姿态,下意识回头看向鑫九背影的星辰,虽然略感讶异,但一时间也说不上讶异何来,错愕中愣了一霎后,他补充道:“河水有点凉,你注意别着凉。”
“好……好!”听闻星辰的关切,鑫九回应得很快,也很是有些轻颤。
鑫九回应过后,再次凝视了她背影一眼的星辰,终是转过头来,走向了对方方才回避的树后,他要趁此思考和措辞一下,一会该如何向对方开口。
星辰不知道的事情是,方才一刻,鑫九的反应之所以如此奇特,其实跟对方刚才还在胡思乱想,完全没有准备好时,他就忽然洗完了有关。
那一刻,鑫九一张俏脸,仍然红得跟要烧起来一样,如此情况下,她总也不能巴巴等着星辰走过来,看到她的窘境,看到她可能已经红得不像话的脸吧?
所以那一刻,鑫九利用大树的树干,错开了星辰的视线,整个过程中,星辰都只看到了她灵动的身影,还有她立于河边的背面倩影。
鑫九洗澡的时候,树后的星辰想了很多,他想得最多的,当然还是如何能够在尽量不伤害鑫九的情况下,把话给说清楚,尽管他也知道,这恐怕很难办到。
毕竟,他真的太害怕再伤害任何人。
但是,他更害怕自己再有任何可能去犯错。
所以,他必须好好想,因为他必须说明白。
未知多久后,听着韵律十足的潺潺水声,看着轻轻摇曳着的树梢枝叶,仍然思索着一会要如何跟鑫九说明白的星辰,忽然听到了鑫九从河畔传来的声音。
“星辰,我,我洗好了,可是你能……帮我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