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见段进诚面色发青,生怕他年纪大了被气得背过去,左右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还是先解了当下之急要紧,凝了凝神,站起来向段进诚福了福身,“段中贵,要不还是先请太医来替熙嫔娘娘瞧瞧罢?”
顾和兴反应快,接了话就往外走:“小主说的是,段哥哥,兄弟这便去禀了太后娘娘,宣了太医来。”
段进诚伸手拦住了顾和兴,“顾兄弟,熙嫔娘娘贵体要紧,禀了太后娘娘再宣太医怕是诊治要耽误一二,不若兄弟以杂家的名义去先请了太医去永和宫,若是熙嫔娘娘休养两天便能将养如初,年节将至,太后娘娘事务繁杂,也不必劳动太后娘娘圣安了。兄弟以为呢?”
这是打算大事化小了。
顾和兴眼咕噜一转,一拍脑袋,“您瞧瞧,兄弟一时都急糊涂了,还是段哥哥您老想得周到,那兄弟这便去了。”
熙嫔伤了脸,凄入肝脾,看着初墨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撕了她的脸,扒了皮剔了骨饮了血才能纾解心头的怨气,霎时间甚至动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段进诚一迈腿,堪堪挡在熙嫔面前,眉目间泛着恰如其分的紧忧,躬身抬手,“娘娘治伤要紧,奴才送娘娘回宫。”
熙嫔就是怨恨再深,核桃仁儿那么大的理智还是能时刻提醒她有怨气不能冲着段进诚发的,再顺着段进诚的话一想,的确还是找太医治脸重要,愤愤剜了初墨好几眼,“哼”得横梁乱颤,终是提裙离去了。
“看什么看!去,回去干活去!”绛儿现在颇有了些大宫女的气势,紧眉一喝,周围的太监宫女们立刻做鸟兽散。
缃儿眼含愁虑,“小主没受伤罢?奴婢找衣裳来服侍小主换上。”
初墨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柔滑细嫩,放下心来摇摇头。
绛儿想想还是直眉怒目,“要不是熙嫔自找上门大闹一通,谁想惹出这么多麻烦事!竟然还想冤枉小主,真是无耻小人!”
初墨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吞吞吐吐道:“也不能……这么说,好像……真的是我干的……”
缃儿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初墨,称呼都忘了,“姑娘,您……?”
初墨咬着下嘴唇赶紧摆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熙嫔一上来就抓得我疼得撕心裂肺的,我使劲甩头想将她甩开,混乱中觉得头上的钗子戳到了什么,以为是熙嫔的手,挣扎中就奋力一划拉,现在一想……”
初墨眼神躲闪不定,声音越来越小。
缃儿急得团团转,“真是姑娘,那上头要是追究起来,姑娘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