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儿慌张得不行,激进的手段是指什么?杀人放火么?好奇心也被勾到了嗓子眼儿,颔首致意,“奴婢应您,您且说罢,奴婢受得住。”
初墨将今日在养心殿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彩云的铺子现在是小榕在看着,估摸着小榕定是有法子和他们联络上。虽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但要是能给他们提个醒总是好的。你进出宫一定有人里外查验,出去也必然有人远远跟着,所以你不能上小榕铺子里去,也不能暗中递条子。我是想,你每趟都远远走小榕铺子跟前过一遭,若是无事便腕子上系个绿帕子,若是皇上有了动静,你就挥藕合色帕子。宫女子爱美,常换条把花里胡哨的帕子,想也没人会在意,但怎么把这个规律告诉小榕知晓,我也没法子了,你得靠自己琢磨琢磨。”
不过寥寥几句话,往大了想可算得上是欺君之罪,缃儿脸上惘惘的,一时克化不了。
初墨反复思量了几遭,也想不到更妥当的法子,脑子活络地转着,“我得想办法打探出消息来,可惜皇上召臣下议事时是定然不会让我从旁伺候的,不然还能偷耳朵听个一二。到底此事能不能行,我心里也没底,也只能尽人事了,若是……若是不能成,你心里别怨我。”
缃儿面上五颜六色的,估计心里也乱着呢,初墨小心翼翼地觑着,怕缃儿恨皇上恨得狠了,皇上来永寿宫的时候料想还多着,别直接茶里酒里下了毒一了百了,替皇上开辩道:“最初意识到这事儿的时候,我也是又气又怕,回来一路上吹吹冷风醒了醒脑子,倒是冷静下来了,他是一国之君,想的许是同常人不一样。咱们就图一个阖家健全,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便罢了,皇上心里头兜着海角天隅,自然有咱们瞧不明白的顾虑。”
缃儿还是不放心,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儿,忧心起来称呼也忘了,“姑娘,原来便是您替我姊姊做的说客,回头皇上疑心上您怎么办?”
初墨打了个哈哈,“皇上大约是觉得我脑子不太好使,试探了两回便罢了。”
缃儿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说句难听的,张二彩云死了还是活着,干初墨这个后宫嫔妃什么事儿呢!眼下初墨圣宠正眷,再往上攀个几阶应是不难的,却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替她斡旋,大恩如此,除了伺候用饭穿衣,她却没什么能为初墨做的,心里竖起了高高的坎儿过不去,哭得更凶了。
宫里日子说漫长也难捱,说短暂,随便混混也就过去了,初墨已经适应了宫里的作息,早上不用起大早给太后请安,过了晌午去养心殿同皇上见见面说说话,听皇上念上几页书,过去是等皇上午歇毕了就要回永寿宫的,迟些时候皇上叫摆膳的时候再过去。但有一回回永寿宫的时候,不知底下哪个小太监干活不仔细,夹道里泼了水没及时清扫结了冰,让初墨不妨摔了个狗啃泥,皇上便单独给她留了梢间,再也不叫她来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