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昭懿公主所托,初墨挑了个皇上心情甚好的时候顺嘴提了一提,皇上听了,转头用平静无波的眼睛把她上下扫了个遍,不置可否道:“前朝的事儿朕自有决断,不须季贵人多劳心。”
这是拒绝了么?初墨没往深里想,劝多了怕皇上又起了什么疑心,反而适得其反了。
本来初墨的心思也没全落在替公主和李驸马做说客上,最叫她忧心的还是宫外的缃儿,不知缃儿和小榕接上头了没有,话说没说清楚。
连皇上也看出了初墨的心不在焉,十五的夜里皇上得宿在咸福宫,皇上琢磨了半天,料想初墨是因此吃味了。
但皇上犹豫片刻,什么也没说。
皇上也没辙,他比初墨更不待见图庄妃,身在其位,身不由己的事儿多了去了,初墨要在宫里长长久久地过下去,总要学着接受这么些无可奈何。
初墨趁皇上没见臣工的间隙伺候添了茶,研好了墨,摆膳前告退回了永寿宫。
远远能看见缃儿在门前候着了,初墨抬眼望了望,就缃儿一人,活生生的站在那儿,没横着回来,也没大马金刀的侍卫押着。
缃儿像往常一般迎了出来,趁赵八福不备朝初墨点了点头,初墨忍住心里的窃喜,顶着平静空旷的眼神径直而过,照例谢过了赵八福将人送走了。
好容易屋里只剩下初墨和缃儿俩个人,一合上门,缃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激动得冲上来紧紧攥住初墨的手,“姑娘,姑娘,成了!”
初墨心里痛快极了,像乌云密布的天儿里出了一场大汗般酣畅漓淋,急忙给缃儿抬了把凳子,眼里闪着明煌煌的光,“怎么成了?快快跟我说说。”
做奴才的怎么能让主子抬椅子,缃儿推拒不肯坐下,初墨着急想听经过,心头像有万千只蚂蚁爬来爬去,只好由得缃儿站着,调笑着自己坐下了,“如今你立了功,也不把我这个主子的令儿放在眼里了。罢了,今儿先饶了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快说。”
缃儿点点头,细细从离了永寿宫开始说起。
初墨哎呀一声,“然后呢?然后呢?这车轱辘话都抛了一箩筐了,还没说到小榕,你先说说小榕呀!”
事儿办成了心思也宽慰了,初墨猴儿急的模样轻易就把缃儿逗笑了,“以前可没觉得您性儿这么急。”
初墨作势要打缃儿,缃儿笑着到处蹦跶,边躲边断断续续叙了经过。
原来今日缃儿听了初墨的话,打小榕铺子前头遛了一遭,只确认小榕看见她了就离开了,没敢进去,后来又觉得此举太突兀了,假装在外头街上摆的小摊儿里买了些小食,没走几步就遇到一个挑了筐子卖苏造肉营生的大叔,大声把缃儿招呼过去,突然悄声用缃儿家乡话问了几句,而且竟然会比划缃儿姐弟的暗号手势,缃儿慌张往小榕铺子里望去,小榕遥遥对着缃儿眨了眨眼,缃儿放下心来,悄悄连说带比划地告诉了那位苏造肉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