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沈娜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翻着抖音。
往日一双灵动的毛嘟噜的大眼睛,此刻却是有些涣散失神。
婚姻的失败,父亲的患病,接连不断的打击,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背上了沉重的负荷。
婚是离了,可是她却一分钱没要,当时脑子里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尽快的离婚,尽快的把那块骚肉从脑子和心里挖出去。
当初创建健身会馆,她也投入了多少钱,更搭上了许多精力。
现在,她只剩下了一台车和一辆机车,还有卡里的几十万,这几十万能干什么呢?想再重新开一个那个规模的健身房,手里这些钱,房租都不够。
拿家里的钱?
母亲的酒楼,一个多月没开张了,但是,员工的工资和房租什么的却还是得照发,每个月的开销也不小,父亲一生病,每个月做疗养康复吃药什么的也需要不少钱。
家里的钱,她是不能动了。
哎,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是父亲的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父亲脾气秉性很刚,是个急脾气,虽然在局里坐机关当领导这么多年,脾气得到了很大的改变,但是现在一病之下,脾气却变的更加的急躁了起来。
弄不弄就生气发火骂人,弄不弄就摔东西,有好几次,她看见父亲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偷偷的抹眼泪。
这样的心情之下,这样的心态,病情怎么会快速的恢复?
每当这时,她也会难受的跟着偷偷的抹眼泪,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父亲就不会生这样的病,也不会这么早的就从位子上退了下来。
她很理解父亲的心情,从位高权重的位置上一下成了一个拄着拐走路都费劲的人,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又何况父亲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呢?
“小娜啊,今天外边天气不错,没有雾霾,你陪你爸爸去溜溜弯,一会我要去店里一趟,拿点菜回来,不然时间久了,就都坏了,扔了怪可惜的。”沈母在门口探头说道。
沈娜从床上坐起,“噢,知道了,妈你从冰柜里拿东西,带上点厚手套,别光着手抓,不然回头指关节又该疼了。”
母亲的酒楼,是从胡同八九平米的小饭馆一点点干起来的,没日没夜的起早贪黑的,无论寒暑秋冬,一双本应嫩白的手,都要深入冰冷的自来水中,洗菜刷碗,还要像大老爷们一样的搬东西,抬东西,弄的现在落下一身的毛病。
不说手凉,就是每逢变天换节气,双手的十指的关节就会疼的厉害,一双胳膊更是会疼的难受,虽然那时候,父亲这个返乡青年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但那时候公务员的工资可是没有多少,一大家子的生活开销基本全是靠母亲的小饭馆支出。
就因为这一点,父母的感情,几十年过去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便是现在父亲生病了,发火的时候也从不会骂母亲一句。
原本,她以为,她也会找到父亲这样这么忠贞如一的好丈夫,结果......
“爸,你戴墨镜最帅了,最喜欢看你戴墨镜的感觉了,又帅又有安全感,来,我给你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