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占海大嫂站起来道:“大彪啊,怎么我家还给取消了呢。我家就我一个孤老太太,这还不符合规定吗?”
王彪道:“大奶,你家大爷出车祸没了,但是你下边还有儿子,家里两口人的地,是你现在自己生活呢,但是我大爷车祸赔偿就四十多万,你的牛也都你家二叔给养着,哪条都不符合规定。”
下边的人一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的认为确实是不该领,取消的对,那么多存款还占着名额领什么补贴?
有的则骂王彪不仁义,这事干的缺德,人一个老寡妇了,你还给人扒老底,算计的那么清楚干啥?
是,赵老大被车压死赔偿了四十多万,可人那是拿命换来的,你这样算收入了,合适吗?
这不缺德吗?
也太刻薄较真了。
许是因为眼睛近视,王彪的耳朵听力特别的好。
听到大家伙的议论,脸上不由发烧,心里更是尴尬。
“这可不是我算的,你家、赵三姑奶家,乡长家都被人举报了,不然我干这得罪人的事干啥,都是乡里乡亲的,这补贴钱,又不是花我的。”
麻世杰咧着嘴,斜着眼看着瞥着王彪。
又拿这话来哄骗人,还举报,谁举报的?
我看就是你小子搞的鬼,你小子想干事,却拿别人当挡箭牌。
王家屯的人听王彪这么一说,心里一琢磨,还确实是这个理。
这王彪大小到大在王家屯里都是有名的仁义孩子,从来不讨厌,不招猫逗狗的偷人东西,咂人家玻璃啥的,见谁都笑么呵的打招呼,还真不会干出这事来。
就说这赵三姑,几乎常年跟他们家打麻将,两家处的那么好,不说王彪,就是李桂芝都不能让王彪把赵三姑家的名额取消,得罪赵三姑。
赵占海大嫂瞅着王彪,嘴里嘟嘟囔囔几句,好几次想张嘴说话,都没说出口,最后又坐下了。
王彪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两个预料中最难办的都搞定了,剩下的就没事了。
“大侄女啊过来,继续读,咋地?读两个就想吃冰棍啊?那可不行。”
大石头冲着大孙女嚷道:“大孙女快过去继续读。”
小丫头来到白色黑板前,又读了起来。
当读到乡长赵占胜和胡老大的时候,一人大声道:“王彪啊,凭啥他们两个都能报上去我家就不行啊,还有赵元媳妇都报上去了,我家为啥就不合格,他们不都比我们家条件好?”
秦铁铮眉头一皱,这人怎么又搞事情,之前不是跟她说的清清楚楚了吗?
王彪看去,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村里有名的耍钱茬子,吴大海媳妇。
四十五六岁,家里种着七口人的地,爷爷奶奶老爹都以过世,只剩下老娘、他、媳妇和一个辍学的儿子。
而他们是十社的人,地比王彪家他们五社的地多每个人能多分一亩多地,加上机动地,他们家一共三垧三亩多地。
本来向有这么多地的人家,只种大苞米,日子都能过的很不错。
可是就是因为这两口子都买彩票,又推牌九打麻将,日子过的是叮当穷。
打麻将倒还好,没多大输赢,他们家的钱败就败在了3D彩票和推扑克上。
那3D黑彩,每天最少打二三十块钱,更多时候都是几百几百的打,有时候都敢几千块钱,几千块钱的包号。
啥家庭经得住这样的打彩票?
至于那个推扑克牌九,王彪曾经看过热闹,好家伙,几百几千的往上押。
吴大海扯着嗓子,绷着青筋道:“他们都能报,凭啥我们家这么困难,却不给报?我们家每年都攒不下钱,别说人均纯收入达到三千多了,就是三百块钱也没有啊,王彪我告诉你,你这要是不给我家报上去,我,你看我怎么折腾你。”
王彪眼睛一抿,冷声喝道:“吴大海你少跟我再那耍混,我告诉你,你跟别人耍这套可能好使,在我这屁用没有。”
吴大海被王彪一喝,心里还真有些犯怵,这小子上大学的时候,就暴揍过他,那下手可黑。
那年他在小卖店推扑克,输没了钱,因为跟卖店借钱的事,王洪刚没再借给他,他就骂了起来,还推搡怼了王洪刚一杵子,把跟一旁看热闹的王彪惹火了,那把他一顿揍,板凳大炮子的,要是没人拉着,就得把他打死。
在王彪面前,他还真耍不出去那个棍儿。
“你说你们家困难,比梁美娟、胡老爷子家都困难,他们为啥能报上而你们家报不上,现在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也告诉咱们屯子大家伙这是为啥。”
王彪说着,把之前的账本拿了出来,递了过去:“大家伙都可以看看,这次的贫困户是依据什么选出来的。”
一个中年妇女拿过去翻看了起来,周围的几个也凑着脑袋围过去看。
“咱们先说梁美娟我大婶,他家大叔没了之后,就她自己个供孩子上大学,现在上大学花费多高啊,每年不得的两三万,他家一共就两口人地,怎么供学生?她是在洗浴上班,一个月赚一千八九百块钱,可她天天来回跑的坐车不花钱啊?她不吃饭啊?你们给我个理由,说她家哪里不够格申报?”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却没人大声反对。
王彪又继续道:“再说胡老爷子,他家老太婆心脏病,常年吃药,犯病去医院住几天院那就七八千块钱进去了,他家胡松现在还在技校上学,她妈在大连打工赚点钱,都不够他一个人花的,条件够不够?”
坐在地上的一些明事理的人都一个两个的附议。
“我大哥家和娟子家太够报了,这样的条件要是不合格,那别人家更不够报了。”
“是啊,这得回王彪弄了合作社,把他们家地收了,不然啊,这胡老爷子都得累死,前年他自己种地,那家伙的两三垧地啊就自己一个人抱着水龙啊跟地里张根头打把式的轱辘啊,别说他这七十多岁的人了,就是换成三四十岁的壮劳力自己放水都得累个好歹儿的。”
......
王彪冲着运气的吴大海和他媳妇道:“现在在说你们家,你们家种着三垧多地,你还是个钢筋工,去工地干活,那天不赚个三四百块钱,咋就你家日子过的这么穷?”
“过这么穷咋回事你们两口子自己心里不清楚啊?啥家庭驾得住像你们两个这么耍钱?你家是一屁眼子饥荒,一年也攒不下钱,但是,我告诉你吴大海,就算是别人给你报上去,我也给你撸下来,国家的补贴不是拿给你让你们两口子拿去耍的。”
吴大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虽然气不过,但是王彪说的都是句句在理,他没法反驳。
一旁他媳妇炸庙了:“姓王啊你就是跟我家过不去是不?”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我还就跟你们俩过不去了,今天就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告诉你们俩,以后你们两个打两毛五的小麻将我不管,但是你们要是再抬钱借钱的打彩票推扑克,我就带派出所的人来抓你们,不把你们烂赌的臭毛病改过来,我就不姓王,治不了你们两个还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