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沈娜和车队才住工。
现在不得不抢收了。
到了十月十号左右,就有开始收割苞米的了。
今年加上红旗村的地,一共揽了两千三百多垧地。
想用直接脱粒的收割机收的有九百多垧地。
剩下的一千四百多垧地,都是直接收苞米棒子,在家屯着,等着苞米价格涨的更高的时候再卖。
东北农村,甚至全国种苞米的老百姓都是这个习惯,不想国外的农场,直接脱粒,直接卖粮或是拉入自家粮库的烘干塔进行烘干,或屯或是卖,不在意几分几毛的差价。
欧美等国家给与农民的补贴很多,他们根本不在乎那么几分或是一两毛的差价。
他们要的是尽快的把粮食出手,回笼资金。
而中国的老百姓,粮补太少,投入太多。
零六年前后,玉米价格曾经达到1至一块一一斤,但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后来因为WTO的原因,欧美大宗粮食开始倾销国内,玉米价格几乎断崖式下降,十多年来,一直维持在七毛五上下,但是化肥种子农药却打着滚的往上涨。
那会一百斤装的尿素,最贵才八十,而现在的尿素是40KG装,最少都要120,真是应了那句民间流传最广最无奈的话。
中国的农民,养富了化肥厂、种子公司、农药公司等,就是没有富了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老百姓才靠着感觉屯粮,等着阳历年或是年后价格上涨的时候在打苞米卖。
一冬下来造的罪就不用说了,下雪得几十平米上百平米的苫布或是大塑料布盖,又得一次次的除雪、倒堆,挨的累老鼻子了。
可是让人难过的是,很多的时候,并没有卖上高价,扣除风干掉的水分掉下的分量,还容易比早卖亏上几里甚至一分的价钱。
别人家不知道,王彪对自己家可是青储的很。
自打他上大学,家里年年留着阳历年或是过了年后在打苞米,假期他在家都没干别的事,一下雪就得忙活一辆的除雪工作。
那耳朵和手冻的又红又痒。
但是每一年,都没卖上价格,着实气人的很。
主卧洗手间。
沈娜洗漱完,正对着镜子贴夜间面膜。
王彪站在门口道:“领导,地数统计出来了,两千多垧地,咱们农场得在添置两三台直接收棒的收割机,不然容易收割不过来,越往后,风越大,容易掉棒,老百姓等不起。”
沈娜通过镜子看着王彪问道:“这个投资可以吗?现在咱们家就三台了,以后还能揽这多地吗?明年牛羊大了,牛舍羊舍等都满员,需求的草料就得很多,咱们村一千多垧地,差不多一大半都得种植牧草吧?”
王彪知道沈娜是什么意思,红旗村的地一大半都要种植牧草,种植的苞米,一台收割机有个有个一周全能收完,如果外边揽不到那么多地,五六台收割机就得闲置放在那里。
毕竟玉米收割机跟拖拉机不一样,拖拉机干活的地方多,而收割机只有十月十一月这时间段干个一个月半个月的活。
有活还行,没那么多活干,只干个一两周的,那就是烧钱。
“这个没事,三岔河老陈我们已经达成合作了,以后他们合作社的几百垧地都由咱们家一条龙服务,翻地、种地、收割、大草捆,响应的给他在价格上做了一些让利。”
沈娜一听,停下了轻拍小脸的手,有些高兴的道:“这是好事呀,这样一年在他们那咱们家就能多收入一百多万啊。“
王彪几步走上前去,从后边轻轻揽住沈娜胖乎了几分的小腹,估计是最近黑白天干开车太耗费体力,又操心的,沈娜比以前胖了许多。
当然了,这事他是不会跟沈娜说的,不然,只要他一说,什么非节食减肥不可。
胖点好啊,旺夫,他不喜欢瘦的,抱着嗝手,生孩子后还没有足够的营养液给孩子吃。
“嗯呢,其实就算没他们合作社,咱们家农场也不用担心没有活干,这次收割黄储都知道咱们家农场了,所以好揽活,今年本来可以揽更多的地,但是很多都让我推了,怕收不过来。“
沈娜美滋滋的把双手放在王彪的手背上。
还是真的感谢自己当年的过肩摔和跳桥了,不然哪能遇到这么一个又爱她又能赚钱又本分忠诚的土狗呢。
“老公,老陈他们是傻吗?一年花那一百多万费用用咱们,怎么不自己添置农机呢?这不是缺心眼吗?”
王彪笑着道:”养农机可不容易赚到钱,像咱们家的农机花了多少钱?一年人工、磨损、油耗加起来也不少钱,说是十三年报废,但是保养要是不到位,其实最多七八年就得更新淘汰,你没看抖音里,新疆、北大荒等地的农场都往出卖二手农机吗?不是他们都不想干了,二是农机总坏耽误活,卖了旧的买新的。“
说着,他咬了沈娜耳垂一下,继续道:“其实老陈他们这些日子就研究要买农机,是我给他们算了个账,不然你以为他们会不买农机而用咱们家的啊?他们要是买了全套农机,咱们家农场岂不是少了很多活要干?嘿嘿嘿。”
听着王彪坏笑,沈娜掐了他手背一下,“你可真坏。”
“这就坏了?我还有更坏的呢,要不要尝试尝试啊?”王彪手不老实了起来。
沈娜一把拍掉王彪的大猪蹄子,“嘚瑟什么,不疼了?明天还要起早开车呢。”
.......
第二天一早。
王彪早早的起来没有叫醒沈娜,还把她手机的闹铃给关了。
这一周多,贪黑起早的,着实让她吃了不少苦。
他实在是不忍媳妇在这么劳累了。
修养了一周多,已经不那么疼了,开开车是没问题的。
克拉斯的座椅比酷路泽的还要舒服减震,对他的肋骨没什么伤害。
“小娜呢?”往桌子上端饭的李桂芝见沈娜还没过来吃饭,问道。
王彪道:“睡觉呢,今天我去开车。”
“你行吗?别墩哒裂了。”李桂芝担心道。
王彪笑道:“没事,放心吧,有事我也不会去开车。”
站起来那碗盛粥的李红军道:“大外甥要不把小刚招呼过来吧,你说你们哥俩有什么好记仇的,他现在日子也不怎么好过的,去年养鸡都赔了,这不你老姨夫都跑去镇农所看院去了,一边看房子,一边种里边的大棚和几亩地,你老姨那火上的,白头发都长出来不少了。”
“我找他?他把话都说那份了,我还找他?我怎么就那么不值钱的,这我要去找他,他还得以为我农场少不了他,那还不得更狂啊?”王彪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