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铮拿着耳机听取王彪的电话录音。
几分钟之后,他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哪个村的?”
王彪摇了摇头:“他没说,我问了几句他都没说是谁,估计是担心咱们不会奉公守法,会袒护他们,把他的个人信息泄露出去,造人迫害。”
秦铁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而且很多。
最典型的就是前几年,一个实名举报的人前提天刚举报完一粮库主任,第二天就被那主任儿子给开车装死了。
而像其他的打击报复的就更多了。
“你感觉他说的事可信度高吗?”秦铁铮问道。
王彪呵呵冷笑了几声。
“你说呢?”
秦铁铮道:“我哪知道,行了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对了,去年我好像听你说过一件事,是不是就有那个......”
王彪点了点头:“这里隔音不好,咱们找个地慢慢谈,正好我开车带你过去看看。”
秦铁铮想了想:“好,正好下午也没啥是了。”
说着,他穿上羽绒服跟王彪下了二楼,上了王彪的酷路泽。
王彪开着车出了政府大院,瞅着国道西边的加油站道:“这加油站是谁的你知道吗?”
“谁的啊?这我还真不知道。”秦铁铮道。
王彪忍不住挤兑道:“兄弟你这书记当的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大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加油站是谁家的,就你不知道。”
“行了,赶紧说谁家的啊?”秦铁铮不耐烦的道。
王彪道:“这就是柳大风家的。”
“是吗?好家伙这加油站一天不少赚钱啊,我每次路过这都能看到黑龙江过来的大挂车,在这加油,瞧那样子,一天光大挂车就得一百多辆。”秦铁铮回头望着加油站惊叹道。
“哎,彪哥,那开这么个加油站得不老少钱吧,他家在大华干啥的啊底子这么厚?”他问道。
王彪道:“他爹以前是咱们镇上的厨师,干了二十多年,后来在镇子里又开了个彩票站。”
“这玩意虽然赚钱,但是也不至于积攒下这么厚的家底吧。”秦铁铮道。
王彪道:“那倒是,我跟你说说这事,18年这柳大风上任了弄了个合作社,在南大华村翻了不少地,骗补得了不少钱。”
“这也整不了太多吧?”秦铁铮道。
王彪继续道:“那是,让他一下子发家的是大华村家家户户安装净水器,一台净水器标价四千六百五招标的,但那种净水器我了解过,很多卖的价格只在两千三四,根本没那么高,粮库那块那个老大修车的,他家还代卖过那种净水器,不过才两千四,这回你知道他从这里边能得到多少回扣了吧?”
秦铁铮瞳孔一缩,眉头皱了起来。
王彪继续道:“后来国家不是推行整治环境卫生吗,我门村一年都多报出来五十几万的卫生费,大华这村子也不小,你知道这里边能做多少文章了吧。”
“不对啊,我看过大华村的财务报表,那年他们这的卫生费数目挺合理的,比你们村少近二十万呢。”秦铁铮反驳道。
王彪忍不住笑了:“是小了,那是这小子脑瓜子灵,这货忽悠了很多志愿者,我家我老姨就是志愿者之一,他领着一群志愿者和党员,出来免费做义务劳动,打扫卫生,只给大家伙发了个红马甲和黄帽子,一分钱没给。”
秦铁铮愣了:“啥?那他还抱了那么的卫生治理费用,那这笔钱不是......”
王彪点了点头:“对,省下的十几二十万都进了个人腰包了。”
说着王彪踩下了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继续说道:“还有,他们村的菊花收购价格是两毛,比我们村还便宜两毛,扣秤扣的也多,而这种万寿菊其实收购价格近两块钱一斤,他们卖去场子就更贵了。”
“当然了这都是小收入,之前净水器的钱就够他开这个加油站的底子钱了,后来大华争取了卫生村,上边拨了不少钱,他和李永文一起吧南北大华村修路的工程给包下来了,两条东西南北纵贯四公里左右的柏油路,整个村子几十公里的水泥硬化路面,C15、C20的商砼,招标时候报的却是C35、C40的,这其中的价格差别就不用我跟你多说了吧。”王彪轻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