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则毫无所惧,低叹一口气,“小公子落难受伤,你以为只有身为父亲的人,才会忧心担忧吗?”
她开口,不紧不慢地质问道:“他可是公子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是刘老废寝忘食地照料,才一直活到现在,您瞅瞅刘老的脸?”
众人顺着她的话,视线落到刘老那张憔悴的脸上,“半月前,刘老炼丹时,曾经遭遇爆鼎,自己在阎王殿门口转一圈,差点让小鬼架走。”
“他醒转过来,来不及休息,便来此处照料小公子,短短几日不见,胡子也白了,脸也消瘦了,连握银针的手,也不准了吗?”
说话间,她的目光从刘老脸上一转,与赫北的一双黑眸对上了,“刘老的医术在大乾国是出名的,小公子病发,为何老将军不让刘老尽心救治?”
“用银针扎穴,让他昏睡,只会让血脉不通,更加加重他的病情。”赫北声音冰寒,质问道:“我不能让他担此风险。”
“愚蠢!”
夏芊芊毫不示弱,冷言道:“银针扎穴,是暂时切断他的血脉,抑制他发病。并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夏芊芊冷言直怼道:“术业有专攻,该谁干的事情,让谁去干,为了你的儿子,老将军还是要学会放手,相信人。”
赫北活了这么大,从未被人呵斥过,何况眼前的人,还是一个黄毛丫头,“你找死?”
“我不想死!”
面对对方的激怒,她依旧神色淡然,“不过,你若杀了我,你的儿子便死定了。这天下,能救你儿子之人,除过我,恐怕寻不出第二人。”
她这是撂下大话了。
赫北神色一愣,望向一旁的刘老,喃喃道:“这就是你们口中那位神医?”
刘老默默点头。
“哼!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赫北望着夏芊芊,冷冷道:“我不会让我的儿子,成为你的试验品。”
“他那种病情,作为我的试验品,还差一点。”
“你……”
夏芊芊才不管赫北怎么想,一甩手,径直往外而去,临到门口时,转头叮嘱道:“刘老,今夜他不会再发病,您去好好睡一觉,我们也能睡个好觉了。”
她这么一说,仿佛是因为赫鸿飞的吼叫,搅合了她的美梦,她才会出手,直接将他扎睡着了。
赫北气得不行,拎起剑便要砍掉这个狂妄丫头的脑袋。
耿忠忙迎上前,拽住赫北的手臂,“将军大人,公子的手刚才好似动了一下,您快去看看。”
这么一分神,赫北陡然丢掉手中的剑,又重新趴到床边,抓住赫鸿飞的手不松开。
耿忠暗地里长舒一口气,悄悄退出门外,疾步而下。
终于,他在大门外,追上了夏芊芊,“夏姑娘,小公子病重,老将军心急,你往后千万不要随意激怒他!”
“我若不将他的怒火激一激,发泄而出,怕是小公子没救活,这位老将军率先驾鹤西去了!”
“夏姑娘,你这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
“老将军他……”耿忠不明所以。
“他病得更重,可能暗地里服用了猛药。之所以称为猛药,是因为可以在短期内提升人的精气神,可却消耗了血脉的根基。”
夏芊芊摇了摇头,惋惜道:“你瞅瞅,堂堂一个老将军,情绪阴晴不定,喜怒,动不动喊打喊杀,这便是那药物的副作用,完全改变了一个人的心性与处世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