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此行的目的,并非认亲,是让墨鱼跟着他回京师。
姬子墨没有理睬他。
伸手,隔着衣物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安置在他身侧的凳子上,“你忙了一早上,还未用膳吧?”
“我用过了。”
这属于当众撒狗粮,夏芊芊有些心虚。
“我来时,在府上吃了一些。”
“吃一点怎么行!”他一挥手,耿忠去而复来,端上来一碗特制的浓汤,放到她的面前。
“这是……”夏芊芊盯着黑漆漆的浓汤,脸上写满了抗拒。
“你最近太多操劳,我让后厨准备的药膳浓汤,卖相不好,不过喝着没有怪味。你尝一尝。”
她听话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不由赞美道:“嗯,是不错。”
两人来往互动,似乎忘记了屋内尚且还有一人。
夏承安的肝火一下子冒出来了,“殿下,您这么多年来,为了剿灭樊山土匪,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甚至常年待在江城。”
“如今樊山被剿,大乾国内,一片安宁。殿下也该回京师了。”
“侯爷何必如此心急!”
修长的手指落在酒杯沿上,有规律地划着圈,“他有你们,足够了。”
“殿下!”
情急之下,夏承安起身,拱手行礼道:“圣上日日提及,倍加思念九皇叔。前些日子,还曾发脾气,不愿入睡,不愿上早朝。”
“那他最终去了吗?”姬子墨冷情回怼。
夏承安垂下头,“去了,去是去了,不过……”
夏承安还想说些什么,不料姬子墨端起桌面上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他年幼,但身为帝王,心性比一般的孩子成熟稳健,怎会弃朝政于不顾?”
“他乃帝王之家,殿下也忘记了,您也出生帝王之家,也别忘记了先皇临终前的嘱托。”
“本殿下时刻没有忘记。”
“可殿下……”说道这里,夏承安目光一转,落到夏芊芊的身上,便不再言语了。
夏芊芊明白他心中所想,顿时心中窝火得厉害。
怪不得习雅兰会每年往外跑,遇到如此冷血无情之人,自然能躲多远躲多远。
即便他对自己的身份存疑,不想相认。
可哪里有第一次见面,便将贤王不愿归朝的原因怪罪到她的身上。
眉眼一扬,她开口道:“听闻侯爷也是先皇托孤的老臣,既然被托孤,说明您是有能耐之人,为表对先皇忠心,必定要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地辅佐圣上才对。”
她将手中的勺子放到桌面上,莞尔一笑,“怎么?发现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便千里迢迢地跑来江城,问罪殿下?”
“殿下何罪之有?他百般谋划,均为剿匪樊山。如今樊山刚被破,您就巴巴地追来,难不成这大乾国,没有贤王殿下,便转不动了吗?”
她的语气冷情,质疑声咄咄逼人,一下子将夏承安激怒了。
“放肆!”
他忍不住拍案而起,怒斥道:“本侯爷与贤王殿下说事,你一介女子何来插嘴!”
平阳侯的威压,铺面袭来。
换做在朝堂之上,如此语气之下,定吓得百官惊悚,缄默不语。
谁知面前的女子面不改色,抬头望他,眼神单纯懵懂,不见一丝丝胆怯与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