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染染和玉辰生回到杨河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村里的人家屋子上的烟囱也都冒出了青烟,显然大家都在准备晚饭。
染染和玉辰生回到了白家,早上一直消失不见得林赵氏母女也坐在大厅里,而白张氏正在一旁手上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娘,我回来了。”染染脚步轻快的走上前,撒娇似的靠在白张氏身上,刚才烦忧的事情好像一瞬间就消散了,染染不是有事情就要弄得天下皆知的人,况且那件事情二哥都没有跟白张氏说起过,显然也就是怕白张氏着急上火,所以染染也干脆装作没有这回事。
“小染,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晚上咱们家包粽子你看看你是喜欢花生馅还是豆子馅?”白张氏手边放置着的是去年家里收割回来晒干了的豆子和花生。
染染看着那豆子和花生,微微一笑道:“我都想要,娘,咱们要不也做些肉粽吧,端午过后是爹爹的祭日,我记得爹爹最爱吃肉粽了,咱们做好了以后刚好可以送去给爹爹吃。”
“难为小染还记得,那时候你爹最爱吃的就是肉粽了。”白张氏有些感慨的说道,想到亡夫,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那时候家里的条件不好,全家的担子都压在白传祥肩上,可就连他最爱吃的食物他也都舍不得吃,每次有好吃的他是最后一个吃,脏活累活却是他一个人干。
想到此白张氏更是心疼白传祥,所以在染染决定要做肉粽后,白张氏也不用别人帮忙了,她急匆匆就去厨房,又多浸泡一些糯米和粽叶。
猪肉晚上家里是没有新鲜的了,要想做肉粽,那就得明天早上去采买了新鲜的猪肉后才能做。
一旁的林赵氏母女脸色一瞬间黑到底,原本刚才就是她们在跟白张氏说话,没想到白染染一回来,不问候她们就算了,还害的白张氏也不理她们了。
都怪白染染!
染染还不自知被人记恨了,她见白张氏匆匆忙忙的跑去厨房,作为孝顺贴心的好女儿自然是要去帮忙的,所以白张氏前脚走,染染后脚就跟上去了,玉辰生则是去找汪风云聊聊褐月的事情。
在那处山洞里,玉辰生见到了褐月的那六个劫匪还有假银心和假成叔,看到这么多人被关押在山洞里,玉辰生也不知道该说汪风云是胆子大还是没脑子,不过想到这山洞外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刺藤爬着,又隔着一条小溪流,周围也没有什么荒地,怕是也没人来。
最起码他是杨河村人也在这里长大,但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里。
“这两人染染以为已经死了,不过我总觉得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北莫的事情,你今日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论审讯,你才是高手。”汪风云指着哆嗦在墙角的假银心和假成叔说道。
原本这两人在交代了那些事情以后就该死了,只是他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这两人既然这么爽快的就招供了他们来此的目的还有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那么说不定他们还有一些他和染染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说。
要论对北莫探子和细作最熟悉的人,莫过于玉辰生了,这位当年是权倾朝野的玉相,后来又跟靳王爷父子走的很近,若是把人交给他,定是可以问出关键的答案来。
“多谢你的夸奖。”玉辰生心情极好的应着,不管是谁都喜欢听好话,玉辰生自然也不例外,被人夸奖总比被人骂强吧!只是他看着假成叔和假银心的状态很是不对,不由得问道:“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不错,那个女子,原本正处芳年,可惜不肯招供,被小染用了药,一瞬间就把她那几十年的美貌年华给度过了,所以现在变成了这副老妪的模样。”汪风云嘴角抽了抽,继续道:“这位呢,是假扮了成叔,被染染下了药,那熏香确实不错,他闻了三天后,不管问什么,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当然了,你要是没问他问题,他也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现在的假成叔就有些像是被人操控的机器。
玉辰生饶有兴致的点点头,随即又说了一些话后,才往褐月那群人走去。
玉辰生去了哪里染染不知道,总之等到晚饭时分,汪风云和玉辰生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家洗干净手后就开始吃饭了。
一大桌子的饭菜,白家众人都嘻嘻哈哈的说着话,连往日里不怎么说话的玉辰生今天都多说了几句,染染很是敏感的察觉到,今晚的玉大叔,心情很好呢!
只是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好事!
最沉默的莫过于林赵氏母女了,她们两人坐在小角落里,看着和和美美的白家众人,只觉得她们两人被排斥在外,这可把林婉珠给气到了,在她看来,她也是白家的一员才是,只是看着眼前和乐的一家人,她心底的不甘和怨气都全数释放了出来。
饭后,玉辰生和汪风云、白云铭三人直接去了玉辰生家,男子有男子的事情要办,白张氏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出门也不过问,芸娘把残羹剩饭都收拾好了以后,白张氏才去厨房开始包粽子。
染染自然也举着双手要去帮忙,白无双不耐烦和林赵氏母女呆在一起,自是要跟着走,很快餐厅里也就只剩下林赵氏母女俩了。
林婉珠双手握着小拳头,阴郁的看着染染母女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后,忍不住低吼道:“白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娘,您可看见了,白家一家人对咱们可是连队外人都不如,看看那赵小虎,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他在白家的地位也比咱们高,您再看看那汪风云,不过是白张氏收养的儿子,可白张氏对他多好。”
又是招呼他要多喝些有营养的汤,又是担心他吃不饱,还把那些肉都放到汪风云面前,任由他挑选。
林婉珠很是气愤,她跟白家还沾亲带故呢!可是她在这里过的叫什么日子?
林赵氏被林婉珠这么一说,心里也很不平衡起来,她可是给白张氏父亲养老送终的了,白张氏对她自然应该态度好一些,可白张氏对她做了什么?吃饭好菜好肉都顾着那几个小孩子,住的地方还是白家的老宅,搞的她们是落魄的穷亲戚来打秋风一般。
“珠儿,娘也想去好好质问质问白张氏她到底拿咱们当什么了,要是她不在意咱们,咱们也不必舔着脸呆在这里,免得受他们白家的气。”林赵氏这一辈子可谓是过的很是舒爽,除去了这两三年,日子落魄了下来。
以前她长得还算好看,又嫁到了张家当长媳,后来张家频频出意外,不过一年的时间,丈夫老公公都去世了,那时候白张氏早已经出嫁,她一个人得了张家的所有好处,随后带着张家的所有资产嫁给了当地一位做锡器的男子为妻,这十几年下来,日子也算是过得红火、舒心。
五年前,村里会做锡器的人家多了起来,渐渐的他们家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毕竟当初他们仗着只有自己会锡器的手艺,恶意抬高了价格,所以导致后面竞争激烈后,他们家直接倒闭了。
而她那位丈夫,也就是林婉珠的父亲,自从家里的生意做不下去以后,就开始天天嗜酒,喝醉了以后就开始打骂林赵氏母女俩,林赵氏嫁入林家十几年了也才林婉珠这么一个女儿,以前她丈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当事业不顺心以后,就开始挑拣着这件事说个不停。
两年前,她丈夫喝酒喝死了,林赵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家里那丰厚的家底早就被她那丈夫败光了,也就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她那早死的丈夫不仅喝酒还赌博,甚至连家里的房子都抵押给了别人。
她们母女俩被赶了出来。
失去了住所后,为了生存,林赵氏只得去城里租了一间小房子,然后去外面找些零工干干,林婉珠则是在家里纳鞋底卖到布庄,换取一些铜板。
这么苦的日子,林婉珠已经不想过了,所以在林赵氏说出刚才那番话后,林婉珠断然拒绝道:“不行,娘,我不想离开白家,不仅如此,我还要在白家站稳脚跟。”
“可你要如何在白家站稳脚跟?你跟白张氏无血缘关系,他们不会善待你的。”林赵氏苦涩的说道。
林婉珠灵光一闪道:“那白云铭不是还没成亲么?也没有说人家,娘,您去跟白张氏提提,就说我愿意嫁给白云铭做媳妇,您去保这个媒人,若是等白云铭出了孝期后,依照白家的家底,咱们可就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