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了茶楼以后,染染直接换回了女装,玉辰生则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脸上还戴了半边的黑色面具,如果说玉辰生一直给染染的感觉是温文尔雅,那么现在的他则像是一座冰山,冷漠、孤傲。
只有他在看到染染那娇小的身形时,才会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两人经过一番的休整后,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街上,甚至还特意从刚才闹事的茶楼前面走过,听着茶楼二楼那吵吵嚷嚷的声音,染染只觉得心头的那口恶气,出了一些。
她刚才撒出的那些药粉,自然不会是简单的药粉,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如果在十二时辰内,找不到解药,那么那些沾染了药粉的皮肤,就会慢慢的开始腐烂,这也是她给那位江湖美人毒仙儿下的战贴!
就看她敢不敢接受了!
想起成叔遭受的苦痛,还有汪风云这十年来的痛苦根源,甚至连那位靳王世子的毒也有毒仙儿和褐月的份,褐月和毒仙儿的情分好像很不一般,而这两家与北莫蛮夷也有些许的关系,不管是因为金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都让大秦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既然江湖中人要插手朝廷的事情,甚至还做出了叛国的举动,那么她倒要看看,这两位的实力究竟如何。
染染和玉辰生悠哉悠哉的从茶楼路过,而茶楼的二楼早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那药粉不知道是什么药材所制出来的,粘在了人的皮肤上以后,直接就消失不见了,连同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药粉,也渐渐变成了透明色,然后消失在了地上。
因为不知道这些药粉是什么,周啸天只能让那些没受伤的手下去找来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仙儿。
这次受伤的可是他褐月最优秀的杀手,而且都是排行前十的杀手,如此要是夭折在了这里,周啸天都能想象到江湖中那些仇家对他的蔑视和嘲讽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一旦这些杀手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后日要进行的事情也会大大打了折扣,所以他定要全力保住这些精英。
毒仙儿很快就来了,只是令周啸天感到绝望的是,毒仙儿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些药粉是什么,更不要说解药了,只能试着解解。
“颖婕,你也没有办法么?”周啸天讨好的看着毒仙儿,这毒难道还能难倒毒仙儿?周啸天只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江湖中谁不知道毒仙儿是使毒的高手,现在却对眼前的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这说出去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周啸天以为毒仙儿是故意让他着急,所以才说她解不了,只是现在看毒仙儿的神色,好像不是在说着玩儿,周啸天才觉察出不同来。
毒仙儿没好气的白了周啸天一眼,她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会坏了大事的人么?她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毒到底是什么制成的,也不知道这毒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啸天,他们是如何中毒的?”毒仙儿把那七八个杀手都检查了一遍后,才轻声问道,她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甚至在周啸天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以后,毒仙儿的脸色一黑到底!
能够使出让她都看不出毒的人,整个大秦也不过只有白染染一人!
只是她没想到她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人,居然在她的老伙计面前使出了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毒。
更让毒仙儿心惊的不是这毒,而是,那人是如何知道周啸天与她之间的关系?他们在江湖上完全没有交集,那他们是如何察觉到的?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毒仙儿的眼里一片冰冷。
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后,周啸天也吓了一跳,原本他还看那男童很是顺眼,想着要是有机会的话,能够一亲芳泽也是极好的。
世上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周啸天则是对男童很感兴趣,他虽然娶妻生女了,但是在他看来,女人哪有那些男童好?男童不仅干净,而且他玩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他一开始就是觉得那两个弱鸡,他想要收拾他们的话,分分钟就能够虐得他们哭爹喊娘,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两人居然是深藏不露之人,一个使毒使得轻巧,一个轻功高绝,即便是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毒仙儿的心情很是不好,好不容易设下了这么个连环套,怎么就能够在紧要关头出现了意外?她抬眼有些不满的看向周啸天:“啸天,你除了这些人手外,可还带了其他的人手过来?”
“颖婕你的意思是?”周啸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宝藏,而是为了一个刺杀任务,现在听颖婕的意思,是他手下的这些精英都没法治好了么?
“这毒太烈了,我一时之间根本就查找不出相对应的解药来,想要解了这毒,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啸天,后天就是咱们行动的日子了,要想行动不出差错,只能从别处调集人马过来,这几位只能等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再说。”毒仙儿冷着脸说道。
在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毒仙儿对周啸天父女俩就失望极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没想到她千算万算居然毁在了这两人手上。
好好的,两人都犯花痴,女儿这样就算了,身为褐月首领的父亲居然也被个男童给迷得不要不要的,这说出去,还真是太丢人了!
“那他们?”周啸天察觉到毒仙儿的心情可能不太美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这几个人欧式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也是褐月最精锐的杀手要是全都夭折在这里,那褐月就没法在江湖上横着走,要知道现在江湖中人都给他几分的薄面,还不是因为他手中的这些杀手。
没想到这次却被两个毛头小子给一锅端了,想到这里,周啸天就觉得心口疼。
“先留他们在城里休养,等咱们解决了秦春和以后,再回来医治他们,放心,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就是疼一疼。”毒仙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她的语气一点儿都听不出她的心虚,所以周啸天听完了以后,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虽然褐月中一流的高手不多,但是现在把他们调过来也来得及,所以还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毒仙儿看到周啸天答应下来以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若是他真的为了这几个人的命,不顾他们的计划,那才是麻烦。
在东城的一处民房里,染染见到了穿着粗布衣裳的秦九陌,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来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长相绝艳的女子,她看到染染和玉辰生走来,眼睛落在了染染身上,眼眸中的颜色,深了一些。
“白姑娘,阿辰你们来了。”秦九陌惊喜的问候道,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整个人很是疲倦。
他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可惜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找到那宝藏的下落,对于他来说,这宝藏还真的是不重要,但是当今圣上显然是打算要分一杯羹,甚至是希望他们能够全部都独占。
养兵马本就是花钱的活计,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都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国库这几年还算是充盈,但是能够多一些收入也是极好的,所以在他们南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圣上的密旨也到了。
想着这段时间打探到的消息,秦九陌更是头疼不已,想要得宝藏的人何其多,这城中不仅有江湖人士,还有各个国家的掌权人派出来的侍卫,还有大秦一些隐秘世家的暗卫,秦九陌看着这人龙混杂的隧芫县城,头疼不已。
只是他再头疼,圣上吩咐下来的事情也必须要好好完成,不然,有何颜面回去面圣?
“九陌,这位是……?”玉辰生看到了旁边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听闻靳王爷在路上收留了一位孤女,想来就是这位了。
“宛如见过公子、姑娘。”白宛如落落大方的问好,她眉眼精致,举止优雅,让人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副完美的仕女图。
染染也客气的跟她问了好,玉辰生倒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秦九陌自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讨论事情,也只是问了他们这一路上走来可安全,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玉辰生简要的回答了以后,秦九陌就把白宛如打发出去了。
“九陌看起来很讨厌那位姑娘?”玉辰生很是肯定的说道,他和秦九陌认识已经十几年了,不说完全了解对方,但是也能够看出秦九陌的内心几分。
秦九陌郁郁的说道:“阿辰,你刚来,不明白,那位长得实在是太像我母妃了,不仅是容貌,甚至是性情还有一些小动作都跟我母妃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连爱好和喜欢的物件也一般无二,这让秦九陌很难接受,毕竟靳王妃已经去世十三年了,他现在看着白宛如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有这么巧的事情?九陌靳王爷为何会突然跑来南方?”玉辰生很灵敏的就嗅到了不同之处,现在北莫的使臣刚刚离开了大秦,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靳王爷此时应该出现的地方是北方和京城,怎么好端端的就跑来南方来了?
突然玉辰生想起了上次慕容婉儿招供的事情,不由得一惊,莫不是靳王爷已经确定了靳王妃当年确实是怀着身孕被迫离开了京城?
那……那位姑娘莫不是秦九陌的妹妹?
玉辰生只是这样想着,并没有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但秦九陌看了玉辰生一眼后,摇头道:“白宛如是不是我妹妹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不简单。”
“她的来历你可调查清楚了?”
“很难,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线索。”秦九陌露出一抹冷笑,他还需要一些证据就是了,等到那些证据都拿到手,到时候就能知道白宛如到底是不是他亲妹妹了。
玉辰生和秦九陌说完了白宛如的事情就开始说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染染对于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借故离开了屋里,走到外面的院子里。
她看着院中那斑驳的印记,也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像两次和秦九陌见面,都是在这样简单的民房里,院子中的除了一些干巴巴的枯草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此时已经是十月底了,寒风凛冽,站在门口一会儿,染染就觉得浑身的热度都下降了好几度了。
正在此时,白宛如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手中端着一碟子点心,看到染染站在门口,不由得笑道:“白姑娘,天气寒冷,站在院中久了怕是会生病,既然秦大哥他们在谈事情,不如咱们去隔壁的房间聊聊天喝喝茶吧!”
她的口吻很是熟稔,眉眼含笑的看着染染,看起来像是在真挚的邀请,饶是染染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假装热心肠还是真的热心肠。
不过这里是秦九陌的地盘,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染染点了点头,跟在白宛如的身后,一起去往隔壁的小房间。
显然这房间是白宛如居住的,房间里面的用具什么都一应俱全,还有很多看得出来都是大秦女子们喜欢的物件,只是那些东西都零散的摆放在房间里,看来并不得白宛如的喜爱。
染染和白宛如实在是不熟,完全就没有话题可聊,所以除了喝茶还真的只能干坐着,白宛如提了几个话题最后都夭折在了染染手里,她跟白宛如实在是没有熟悉到可以谈心的地步,所以两人坐在一起只能尬聊着。
这份尴尬好像只有染染一个人觉得,染染很是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是没开口的兴致,反观白宛如,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从她的家乡平阳县一直聊到了她的养父母,最后又聊到了白这个姓氏上面,还笑吟吟的跟染染说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分,说不定咱们几百年前还真是一家人。”
对于白宛如的自来熟,染染一应以微笑回应,可能是自己一个人说了太久了,白宛如也失去了攀谈的兴致,只能悻悻住了口,对此染染松了一口气,对于这种自来熟的女子,她完全就不懂得如何应对,最好的办法就是白宛如止住了话题,否则再继续聊下去,染染害怕自己会很不礼貌的拒绝。
时间好像凝结在了这一瞬间。
而在杨河村,此时也有一处闹剧正在进行。
白云铭上次听了染染的建议以后,就把香囊斜挂在了腰间,前几次出门时,因为时间还太早,倒是没有人察觉,可今天,因为大棚那里有部分的蔬菜需要重新种植,白云铭便没有去城里,而是留在了家里帮大棚的人拉菜苗。
白家的菜苗除了自己耕种的一部分外,还有一些事从村里直接买来的菜苗,所以需要去村里收购,可也就是因为白云铭去了村里,他腰间的香囊被菜花和生花看见了,两人气急,纷纷上前指控白云铭不守孝道,还在孝期就跑去和别的女子私相授受。
这句话传出去可不得了,杨河村顿时就闹翻了。
古人重孝道可不是说着玩的,若是白云铭真的在孝期跟别的女子有染,这传出去,以后白云铭就休想娶到媳妇了,所以这传闻一出来,杨天富就找上门来了。
他来的直白,直接开门见山的就把自己心中所疑惑的事情问了出来,白张氏和白云铭自然是否认,这件事要是认了下来,那白云铭的名声就毁了不说,还会连累家中染染和白无双以后的婚事。
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认得。
杨天富要看那香囊,白云铭也很大方的就拿了出来,杨天富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很普通的香囊,做香囊的料子很好,但是也都是素净的布料,甚至就连那梅花上都只有一点点的红色丝线。
而香囊里面装着的不是菜花和生花所认为的私相授受之物,不过是几株药材,经过杨大夫的确认,这些药材都是安神、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这话一出,大家的神色各异。
白云铭虽然是在孝期,但是也不是说他就不能佩戴香囊,况且这香囊还是用来提神醒脑的,白云铭常年在外面行走,佩戴这些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