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霍严东还以为梁晓才是在跟他说反话。后来才知道,梁晓才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此“风景”非彼“风景”。
个长得不高,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色心。
霍严东皱了皱眉,把梁晓才跟两个长辈带到了关卡处。梁晓才下了马车跟他步行,两个长辈坐在车里没下来。
今儿个当值的人叫赵三庚,劲瘦,眉目周正,也是在霍严东麾下的。他一眼便认出霍严东来,迎上前来道:“副统领您回来了。”
霍严东点点头:“知道大鹏在哪儿吗?”
赵三庚说:“应该在您家里。您走之后他跑了几天,把您当时看的那间宅子买下来了,这几天都在忙着收拾。”说完好奇地往后瞅瞅:“这位可是嫂嫂?”
霍严东转头看了眼梁晓才:“嗯。”
赵三瘐说:“嫂嫂有礼。”
梁晓才笑:“这位小兄弟有礼。”
他说话声音放得轻,听着像女生的声音,却又不是特别尖细的那种,十分柔和动听,引得许多人都向他这边看了过来。那一个个眼底放光,感觉就跟刚刚梁晓才看到一群男人时一个样。
都说当兵三年,老母猪塞貂蝉,更何况某人长得确实好看。只是这目光也委实太直白了些。这群欠锤炼的兵蛋子,还是平时操练得少了。
霍严东冷着脸扫过一众,直到这群兵蛋子纷纷缩脖把目光转回去,这才对赵三庚说:“继续忙着,我去看看。”
赵三庚忙侧身让开。霍严东把人带过关卡,直接带到了先前说的宅子里。
这宅子是个三进院的宅子。面积大概能有霍家小土房的六倍。大倒是挺大,但是宅子的质量却没照那个小土房强啥,就算强一点也只是在建筑材料上,破旧程度是半斤八两。唯一比较好的是和霍家一样也有个菜园子。不过是在关里,所以没有像乡下那样面积宽广。
“你说战事刚过没多久我还当你跟我客气客气呢,搞了半天是真·过去没多久啊。”梁晓才摸了摸缺漆断角的木门框,对霍严东说,“那这宅子算是你的吗?还是公家的?如果是你的还值得修补一下,如果是公家的,那就没必要了。”
“我的。”霍严东说,“往后要长时间住在这,所以我让人把这宅子买下来了。先前这里的住户在富阳街上开了一家酒楼。后来战事起他就举家避难去了,再回来说什么也不肯留,这宅子便折价卖。我刚好到这有些事要办便让人留下了。”
“原来如此。”
“那你们先看着。”关彩衣说,“我扶大姐去歇歇。”
“好的。”梁晓才点点头,之后屋里屋外看了看。他发现这里虽是破旧,但打扫得倒还挺干净。最奇怪的是有些地方好像还特别收拾过,有比较突兀的东西。比如主屋的炕上,居然放着两床崭新的大被子,还有新枕头。这床品料子还都很好,不是乡下用的那种粗布,而是绸缎的。
难不成这也是霍严东让人买的?感觉不太像霍严东的风格。霍严东这爷们儿带着北地人特有的粗犷,不太喜欢吱声,对生活质量要求也没那么高。
梁晓才正要问,门口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女声:“叶大鹏你能不能别叨叨叨说个没完?!我是给咱们副统领买东西又不是给你买,你管得着吗?”
被叫作叶大鹏的人憋着一股气:“你给他买东西我是管不着,可你不能把我买的东西给丢掉啊。哎哎哎我的笤帚!还能用呢你别扔啊!”
那女声说:“破得都扫不动地了还别扔,就扔!”说完她“砰!”一声踢开门,见里面情形,整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就向霍严东奔了过来:“霍大哥你回来了!”
霍严东迅速一躲,对梁晓才说:“她是副都统的妹妹常鹦。”说完看了眼梁晓才:“常鹦姑娘,这位是我妻子,梁……绕音。”
梁晓才笑笑:“多谢常姑娘帮忙收拾这里。我来得晚,倒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常鹦上下打量梁晓才。本以为来的这定是个村姑,没想到穿得倒也不赖,而且长得还怪好看的。她心里好一阵犯酸,僵硬道:“没什么麻烦的。我帮的又不是你,谢也轮不到你来谢!”
梁晓才说:“是么?那既然这样,你想收拾哪你就看着继续收拾吧。虽然我往后也要住在这,但是你都说了谢也轮不到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告诉霍严东:“当家的,我去看看娘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该道谢的该拒绝的就劳烦你喽。”
霍严东:“看看哪些是这个家里原有的东西。是的就留着,不是的就让大鹏带走吧。”
梁晓才笑说:“好,听你的。”
常鹦狠狠瞪梁晓才的背影,小声嘀咕:“一点礼数都不懂。”
霍严东面色一沉,越发觉得请梁晓才来是对的。常鹦这女人真的是脸皮又厚,又油盐不浸。他又不能真的下狠手。
叶大鹏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过了会儿说:“副统领,那我……”
梁晓才这时刚好抱着被子跟枕头出来:“当家的,这被子跟枕头是你找人买的吗?上头绣着一对鹦鹉,绣得倒是不错,只是这颜色不大好。”
霍严东说:“不是。大鹏,可是你买的?”霍严东明知道是哪来的,却还对着叶大鹏说:“是你买的便退回去,我盖不惯这种被子。”
叶大鹏小心瞅了常鹦一眼,却见常鹦眼眶通红,哀怨地看着霍严东。
霍严东自然不为所动。常鹦于是恨恨一跺脚,从梁晓才手里夺过被子跟枕头便跑出去了。
梁晓才耸耸肩,收回手,见人走了小声问霍严东:“这样会不会得罪你上峰?”
霍严东说:“无妨。我与副都统说过我有妻室。”
梁晓才又问:“那她一姑娘这么上赶着倒贴他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