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得,宽衣解带几个字。那昏迷的女子挣扎着睁开了眼,满脸痛苦之色。打量了眼前这一番人事,只见一个脸肉嘟嘟的丫头,瞪着大眼看着他,于是逞强着要坐起来。
“我的好姐姐呀,你别乱动,我扶你。”南乔手忙脚乱道。
姐姐?此女子心生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沉思不语。一路上遇到几次追杀,如今女儿装扮也未尝不可,省去了诸多麻烦。
他压着嗓子缓缓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大夫说了你的伤也不重,不要太过担忧了。”南乔摆了摆手,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随后,二话不说,拉起了他的裙子。
那人惊恐压衣道:“你做什么?”
“额,我能做什么,替你上药啊,你的腿伤了好深一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了,我来,你手臂上也有伤呢,不方便。”说着把他里裤给卷了上去。
“啧啧,下手真狠,你忍着些啊。”那腿上伤口深已见骨,并且发青。
那人满脸冷汗,双拳紧握,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南乔见他也是面色发白,硬生生的忍着,佩服道:“你真厉害,我是最怕疼了的,要是这样,得疼哭了的。可别说,你长的精细,腿上的毛却茂盛,倒也少见。”
那人忽然脸色半青半白,咬牙问道:“好了吗?”
“还得包扎呢,你且等会。对了,还不知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瞠目结舌道:“我,我叫关仙。”
“哈哈~,是仙女的仙吗,姐姐长的确实挺像仙女的,以后我就叫你仙儿姐姐了。”南乔喜上眉梢道。
额,关仙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些什么。仙儿姐姐,再没比这更恶心的称呼了。
“仙儿姐姐,你相公呢,爹爹说人都死完了,莫不是……”她抬头略带悲伤的望了望他。
关仙看着她悲天悯人的表情,心中自悱道什么丈夫,我分明是逃难逃过来的,怕被认出来,扒了新娘子的衣服,首饰,躲在轿子里罢了。新娘都枉死了,新郎官不见行踪,谁知去哪了。
于是便故作悲伤,假意抹泪道:“我那可怜的夫君,为救我,早被贼人掳了去,谁知现在是死是活。”
“可恶,这帮贼人,看我不修理他们。明日我便带着兵,扒了他那山头,将你夫君抢了回来。”南乔义愤填膺的说,脸上皆是怒色,她打小爱管闲事,长大也越发的严重了。
关仙见的她这般义愤填膺,假笑不语,早知我说夫君死了,倒也省事。
南乔忽然面色沉重道:“唉,都是苦命的人。我姐姐南屏,从小知书达礼,才色双绝,本有大好的姻缘等着她。可偏让那不长眼的皇帝老儿相中了去,偏要姐姐嫁于他那不久于人世的四皇子冲喜。”
南乔反问关仙,“四皇子,知道吧?就是那个司马关山,自七岁死了母妃,病了一年。让国师算了命以后,说是命格不好,需要送回母家南疆养着。若是活十八岁,便回西川来娶妻。娶个贤德的妻子,为他改命,熬过了二十,便可余生安和。”
南乔气愤的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喝了起来,一饮过后,又道:“我看这就是鬼话连篇,该短命的谁也拦不了,偏拉着别人做垫背,是吧?”
关仙在一边,嘴角已经笑的僵硬,脸上黑一块紫一块,欲言又止,附和道:“是呀!”
南乔变脸变的太快,马上又笑意盈盈,“今天就要委屈姐姐和我睡了,我们打边疆回来,其余马车里坐的也都是些老妈子,没有丫头的,那些老妈子聒噪,极其不便。此地又离客栈极远,今夜只得和我委屈了。”
关仙已什么都不想说了,保命要紧,毕竟他们是军队,断不会再有刺客的,听的这丫头说姐姐南屏,便可以确定这便是南将军的军队了。他就是那个短命的四皇子,这丫头未来的姐夫,不过他又细想确实不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都会挂,何必耽误了人家姑娘,还是回去请父皇退了这亲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