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拿着东西到了这半月楼,只见门户紧闭,那白日里看守的小厮也不见了。扒着门缝瞧了瞧,灯也已然灭了,心里嘀咕着不是说好要等着我,多晚都等的嘛,眼神里也都是一番幽怨。将账本塞进了怀里,敲了门也无什么人应答。看的门口有颗歪脖子树,眼珠子一转,便四只并用的爬到了树上。那歪的地方刚好与青灰的墙头齐平,翻墙爬树这档子事,从来都难不住她的,脚下腾空一跃,便跳了进去,四下都是黑乎乎的,如猫般悄声叫了几声,“关仙姐姐,关仙姐姐。”
“什么人。”忽然不知从何处跳出来了几个人,刹时间,整个头被禁锢在刀枪棍棒之中,整个人僵着,不敢动,怕划花了脸。
心虚道:“各位大爷饶命啊,我是白日里过来找你们关仙小姐的那个人,可不是贼啊,你们先把刀放下。”两指捏着一个刀片,笑嘻嘻的往旁边挪。
“是她吗?”一个人问道:
一个人忽然凑近她的脸,沉声道“是。”
然后众人散了刀棒,南乔摸了摸自己还在的脑袋,道:“害,这不是误会了吗,还有你们在院里,为什么刚才不给我开门呀,害的我翻墙进来了。”
“跟我走。”一个人走到她前面,不在搭理她。
南乔抽了抽嘴角,敢情都当我刚才的话是和空气说了是吧。
一路上抹黑,到了最西边,那小厮扭头便走了,南乔忙问:“是这吗?”
那小厮仍然是不回答,头也不回,“丫头,进来吧。”屋内关山的声音响起。
南乔推了门进去,气鼓鼓的说:“这些个小厮都是些什么人啊,理都不理人。”
“东西找到了?”关山倒了杯热水给她,消消她的戾气。
南乔忙把账本抽了出来,吃了口茶,“姐姐看看,这账本我是看不太清楚的。”
关山只翻阅了几页,“就只有这个账本。”
南乔早已将桌子上的好点塞个满嘴,嘟囔道:“就只有这个了,就这个还是好找呢?”
“可这上面的账目,看起来做的相当精细。没有什么差错,地契铺子什么的,没有吗?”
南乔死鱼一般趴在桌子上,疲惫不堪,“都说了找不到了!你要我怎么办啊!”
关山瞧着南乔,瘦小的很,如今油灯一照,更显的脸色蜡黄,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苦难一般,笑道:“你可是累了?”
南乔还是拿着糕点往嘴里塞,有气无力,“我不是累了,只是觉得不行了,我打小身体就不好,如今回来赶了数月的路,连口气都没喘过来。家里却又出了这事,急的我嘴里都生泡了。”说着竟有些哽咽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如今家里人都垮了,她却也要自己扛着,都怪自己没了母亲。
“好了,好了。”关山摸了摸她的头,“你今日先休息,我来好好看看这账本。”南乔趴在那里不肯动,手一戳一戳的让灯火烧着手指。关山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轻轻把她拉起来扶到了床上,再给她盖上了被子,轻道:“睡吧。”
南乔觉得心里好受一点了,自己也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翻了身,便睡了过去。
关山拿起账本一页一页的查看,一夜焚香点灯。第二日一大早便换了便装,出去买了西京第一楼的灌汤包,王家的炖肘花,还有西市的小馄饨,全都是西京内连口称赞的佳肴。
那南乔已睡到了日上三竿,梦中忽闻的有肘子的香味,馋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吸溜吸溜的舔着。关山听的她发出这怪声,看着她满嘴的口水,便直接把肘子端到了她鼻前,忽扇忽扇的往香气扇出来。
“肘子~”南乔挠了挠头,眼睛睁开了半分,伸着舌头。关山用手捏住她的鼻子,她挣扎的起了身。满脸不悦,睁大眼便看见的肘子,一把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