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吧。”林月吟看着沐雨汐,屏退了身边的人。
她觉得极其复杂,自那日被沐雨汐救后,她便倾心于他。虽然父亲让他娶她,但她知道他无意她,她一向想得开,唯独这件事,她像是魔怔一般,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潇洒脱身。
而今父亲已决定帮助勇王起事,幸得他是父亲这边的人,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要嫁给他,她从未这么想要一个人。
“沐公子,我......”林月吟欲语还休。
沐雨汐虽未经历过情爱,但她做任务时见过不少,隐隐猜到接下来她会说什么。
“林小姐,我草莽出身,苦读诗书一举高中,所思所想皆为仕途,无心情爱。”沐雨汐抢在她前头说。
林月吟与林远不一样,她可以对着林远虚与委蛇,游刃有余。却不知如何对着一个闺阁小姐,但一定得快刀斩乱麻。
林月吟脸色煞白,“我该想到的,连公主你都毫不留情的拒绝,又怎会对我特殊?”
林月吟很快掩下脸上的思绪,恢复了一个大家小姐应有的矜持。
沐雨汐看着林月吟,语气稍柔,“我从市井而来,见过很多景色,人与人之间不是风花雪月,饮酒吟诗。而是潇洒如风,快意恩仇。所谓生活不是嫁与一人,一生在后院相夫教子。你可看尽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踏遍世间每一个角落,见形形色色的人,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林月吟怔住。
沐雨汐接着道,“当过境千帆,你会找到你的良配。我于你而言,不过是在危难时期的一个救赎,是你的救命稻草而已。”
林月吟似乎初醒,沐雨汐说的一切与她这十七年来所学所感相悖,她摇头,“不,我是真心心悦你。你所说的不过是乡野村夫所过的生活,是拒绝我的借口,我以后会嫁一个与我门户地位相配的夫君,会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会掌好府中中馈,我会是一个优秀的主母,我会带我的家族更加繁荣。”从小教导她的嬷嬷就是这么教导她的,教书先生也是这般说的,她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嫁给一个名门公子,成为一个优秀的贵家主母,她以后是要享一世荣华,成为诰命夫人的。周围人都是这么说的!
似是说服了自己,林月吟瞪大眼睛,眼中的泪水却是控制不住,“你不爱我,却要在我面前妖言惑众!我林月吟又不是非你沐雨汐不可!你不想娶我,自有其他贵族子弟求娶。何苦......”在这里动摇我多年的认知!
沐雨汐冷眼看着林月吟挣扎,林月吟虽然是大家闺秀,却不似其他世家小姐般将所谓的礼节奉若信仰,她缺少一个挣破礼教的契机,她给了她,端看她自己能不能挣脱束缚那根封建礼教的弦了。
林月吟脑中在挣扎,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沐雨汐看着捂着脸痛苦挣扎的林月吟,问道:
“你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林月吟慢慢沉寂下来,她想要什么?如京都其他贵妇一般,每日参加各种宴会,活在攀比当中,与后宅中其他侍妾尔虞我诈?父亲只有她一个孩子,她背负着家族的兴旺,她有选择吗?林月吟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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