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叶觉得魏寻好像变得更加能拿捏得住自己了,和前段时间的穷追不舍并不相同,现在的魏寻是在告诉柳青叶,我不是要继续要求你怎么做,而是不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配合你,迁就你。
这样一来,仅仅只有柳青叶的拒绝和抗拒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你别再这样胡说,别再这样任性了。你的父亲和母亲肯定早就已经恨透了我,都是因为我事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柳青叶垂下了眼眸,似乎很是自责。
提起佑临国尚书府的事情,魏寻的眼睛里有些晦暗的东西跳动了几下,给魏寻原本温柔的神色平添了几分悲伤来。
魏寻顺势拉住柳青叶的手,牵着她往回走。刚刚来得时候,他并不知道柳青叶不认得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就记住了来时的路,现在自己带着柳青叶原路返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有些事想给你说说。”魏寻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现在告诉柳青叶的话说了出来。
“你说。”柳青叶盯着魏寻牵着自己的手看了几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地说道。
“嫂嫂她......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了。”魏寻的神情有些悲伤,这一年来,他大哥魏令的悲伤一直都被他看在眼里,可是他从没有在大哥面前表现出过悲伤,现在在柳青叶面前,他倒是可以无所顾忌。
“去了?”柳青叶的脚步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这个“去了”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嫂嫂她已经不在了?”柳青叶只觉得心底一凉,“还是在一年前就......是因为她的孩子吗?”柳青叶没有等魏寻回答,就已经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魏寻握着柳青叶的手又紧了一些,“你别太难过,也许对嫂嫂自己来说,这是值得的。她完成了她的愿望,只是徒留大哥一个人在世界上......”
柳青叶有些愣怔,若是现在对她来说,一年多前在佑临国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那么她的嫂嫂唐梳梅对她来说,就是最温柔的存在。
她总是微微笑着,与世无争,不论遇到多么令人生气地事情,她都能淡然处之。而这样温柔的人,却坚定地走着自己选择的路,为了给魏令生下孩子,不惜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魏寻继续说:“嫂嫂走后,大哥每天都很难过,终日泡在酒坛里,浑浑噩噩......我和父亲母亲想了许多法子,甚至父亲还动用过家法,可是大哥的心就好像跟着嫂嫂一起离开了似的,再也没有在乎过其他亲人的感受。”
后来的话魏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不敢告诉柳青叶,直到现在,魏令都还是每天浑浑噩噩,没有一丝变化,而他的身体也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日日的耗费下去,浪费着生命。
“那他们的孩子呢?还好吗?”柳青叶的眼睛里藏着许许多多的悲伤,那份感情好像就要透过这一年多的时光,透过这一千多里的距离,穿越回那个柳青叶曾经待过的将军府。
“他很好,年纪很小,却很乖巧懂事。”魏寻的回答很简短,他没有说出兄长魏令对孩子的不上心,他不敢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相信是这样。
“你这一年,应该很辛苦吧。”柳青叶忽然说道,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柳青叶一想到这一年来,魏寻又要暗地里进行操练,想着怎么去暮昭国救出自己,又要安慰照顾失去了妻子的哥哥,安抚为孩子担心的父母,一定很辛苦吧。
“我不觉得辛苦,我觉得越是这样的时候,我就应该越是撑住,不能再让兄长和父母为我担心,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展露脆弱,时间一长,我也早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会不会觉得难受了。”魏寻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浅浅笑着的,那其中竟然真的没有多少无奈的情绪,倒像是魏寻在说些很寻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