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下的床在晃。又仔细感觉一下,才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在马车里。
睁开眼睛,发现马车正在行进,车厢内仅我一人。
我头痛欲裂,却还是勉强坐了起来,掀开车帘。驾车的是阿燃之前的侍卫凛。
“凛,我们这是……”
凛闻言回头。“姑娘醒了?倒比公子预想的早醒了两天。”
“什么?”我一头雾水。
“姑娘喝的可是居源国数一数二的烈酒,公子猜姑娘得睡上五日,不想姑娘三日便醒了。”
“三日!?我昏睡了三日!?”
凛见我震惊的样子,反应依旧很淡。“不错。”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回想之前的事。
完了!我只能记起自己掉进大坑,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怎么出来的?有没有撒酒疯?
看着马车一路向前,我这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
“回朝。已启程三日了,现下刚进入我朝境地。”
“就这么回去了!?”
我还没好好和草原告别呢!怎么就回去了?还是趁我不省人事的时候!
“是,公子说再不走,怕是要被逼婚。”
逼婚?难道雅莉莎真决定要嫁给阿燃了?
我想问,又觉得和阿燃的手下一起八卦他好像有点不合适,便把话咽了回去。
“他呢?”我问。
“公子在前面的马车里。”
于是我便要凛停下了车,想和阿燃共乘,问问他我这几日错过的事。
却不想阿燃那个家伙命驾车的凊拦着我,不让我进车厢。我只能气鼓鼓地坐在他车帘外的隔板上。
我好像没惹到他吧?他干嘛这么绝?我不就是喝了点酒睡了几天吗?
难道?……
我忽然头皮一紧,难道我喝断片的那期间,真的做了很出格的事,让阿燃很丢脸?!
我立刻心虚起来,扒着车厢边,没底气地问里面的阿燃:
“我喝醉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里面没反应。我也不知他是默认了还是根本没听到我的问话。这下子,我心更虚了。
“阿燃,你说句话呀!你打算一直不理我吗?”
然而回应我的不是阿燃,而是一阵凄厉的马嘶,就连马车也猛地一阵。
“有埋伏,保护公子、姑娘!”
凊大喝一声,拔刀将我护在身后。
转瞬,我们的车队便被人围了起来。那些人并非刺客打扮,亦未蒙面,各个身着劲装,目露凶光。
我顿觉大事不好。
这些是什么人?我们刚进入凤离国境就遭刺杀,莫非是蓄谋已久?!
忽觉腰间一紧,我被阿燃拖进车内。
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他脸色白得吓人。可他却是全身紧绷做备战状。
一只羽箭穿过车窗直射向阿燃,阿燃身子后仰,避过。再起来,额上布满冷汗。
他怎么了?!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
可看他的面色恐怕不只是发烧这么简单。
刚思及此,羽箭嗖嗖嗖地密如雨点皆朝马车射来。
阿燃咬牙,一手提起剑,一手拉起我,带我下了马车。
看到车外情形,我的心直坠谷底:
阿燃的手下全部围在马车边,却明显寡不敌众。
我的眼睛扫过一个个杀手,忽然在一人面上停住。
这个人我见过!
他是原先南离神武营的人,也就是说……他是凌念空的人!
是凌念空派他们来的?!
当下境况根本不容我多想。
阿燃的手下拼命阻挡,并为我们辟出一条生路。
阿燃毫不迟疑,拉起我飞身上了一马,纵马狂奔。
这是匹好马,很快便将那些人甩在身后,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已完全脱险。
阿燃坐在我身后,将身子压得很低,一言不发,只知赶路。
我趴在马背上,止不住地心惊。
看架势,方才那些人是下定决心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可是为什么?
凌念空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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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驾马,一刻不停地本袭了两日。
我多次劝他停下来休息,说再这么下去马儿也会吃不消。可阿燃却是前所未有的执拗,毫不理会我,让我越发不安。
我们行出的距离已有百里,现在已日近黄昏,再这么下去,我和他都会吃不消。
我刚想再劝,阿燃的身子却是忽然一歪。
我心猛地一紧,忙回身去扶他,却是被他带着朝马下坠去!
他反应过来忙将我抱进怀里,护住我的头。
只听一声闷响,阿燃用身子垫在我下面落了地,而后两个人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住。
我压在他身上,眼冒金星说不出一句话,更是爬不起来。
他好像摔得不轻,呼气都有些费力,却还是挣扎着来摸我的头和后颈。
“摔到没有?有没有哪疼?”
我鼻子一酸,含泪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在他身边,想扶他起来。“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他拨开我的手。“没事就好。你……让我缓一下。”
好在这里是郊外,都是土路,跌伤应不会特别严重。
“你干嘛那么拼命?为什么不停下来休息一两日?”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依旧滚烫如火。
“再往前走五里,就是庭阳。
我前两天派住雨来这边办事,想快些到这里,好有人接应。”
我之前还纳闷为什么出事的时候没看到住雨,原来是被阿燃派出了。
听到住雨就在附近,我心中稍安。
可不想变故又起:我们再次被从天而降的一伙人围住!
阿燃挣扎坐起。看他憔悴的样子,我将他护到身后。
我警惕地看着将我们围住的人,发现其中亦有熟悉面孔,仍是凌念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