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之看了她一眼,将食指按下去,“第二,她要求我三书六聘,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三书六聘这个也没问题,这是规矩,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宋窈好奇道,“她这是随口一说呢?还是按照字面意思来。”
要知道,自古只有皇室娶妻,才能称得上一句十里红妆。
而十里红妆中,需黄金二百斤,白银万两,马匹六十,金茶筒一个,银茶筒两个,绸缎一千匹,玉器二十件,玉如意四柄,银盆子两个,驮甲二十,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以及名人字画,各类糕点,鸡鸭鱼肉,府邸良田……各个都是烧钱的东西。
普通人家,一辈子能买到一柄玉如意都是烧高香了。
“她要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宋衍之把中指按下去。
一百二十八抬聘礼,正正好对上所谓的十里红妆。
而当年,别说是宋清礼娶妻,只给了二十八抬聘礼,苏迎蓉嫁来时又添了十四抬,拿着被褥充数,才勉强到了四十二抬。就说苏渺意和白氏嫁来宋府,聘礼嫁妆凑一起,一个八十八抬,一个六十八抬,都顶顶有面儿了,被人津津乐道许久了。
一百二十八抬是个什么概念?
如今皇室娶妻,勉强才能凑九十八抬。
宋临渊嗤了声:“那你得从魏晋南北朝就开始写书,一直到现在,再干个几百年,才能满足这个吞金兽的胃口。”
“那也得我活那么久,况且我活那么久,我也不是为她活啊。”宋衍之想的挺清楚。
最初他就没想着相看姑娘,要不是他娘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不会去走过场的。
他手里的银子,得先给他妹妹攒嫁妆,有余钱了,再考虑娶妻。
其实他什么条件他也清楚,他爹每个月啃老,没个正儿八经的营生,还欠了一堆债,他娘呢,天天拜观音求子,都不打理铺子,这俩都是吸血的蚂蝗。
他写话本子是步入正轨,一次能挣个两三百两。要说他穷,那不至于,但要说富裕,他写一年话本子,约么只能给她买四柄玉如意。
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讨只见一面毫无感觉的姑娘欢心,宋衍之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宋窈觉得宋衍之挺清醒,瞅着对方没按下去的几只手指头,“她还有什么条件?”
宋衍之想了下,道,“要给她爹娘在京城里买一套府宅,她爹娘岁数大了,得享福。我以后赚的银子也要全部交给她,一年留下五十两银子我俩花,其余都要贴补她娘家的父母兄弟,直到她兄弟高中,入京城为官,我们就可以专心给他父母养老了。她是家中长女,必须要担起养家的重担。”
宋窈听得窝火,“凭什么?!”
她哥一年赚上千两,却只留下五十两?其它都贴补她娘家?!
她以为她是谁?!
天仙吗?哪来那么大的脸,恶不恶心人!
还有,不说科举有多难,就说在京城为官是那么容易的吗?
唯有殿试过关者,才有机会入翰林院。
其他人大多被发配原乡,当个七品芝麻官,做上十来年,做出了业绩,拿银子打点好了上面,才有那么点机会入京。
不是宋窈看不起人,她觉得这群人能考上个秀才都是烧高香了!把话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要她哥养他们这群不要脸的!
宋窈气的胃疼!
谁知道更气人的是,“她还说,十里红妆,最后都是要给她拿回娘家的。她爹娘兄弟们对她好,她不能忘恩负义,要把这些给她兄弟们娶媳妇用。”
呵,还是个伏地魔!
宋窈脑子嗡嗡,“我对你也好啊!她怎么不说把这些送我当嫁妆!”
啥都无底线的往自己家划拉。
可想是个极品中的极品了!
怪不得她哥身上有灰气,遇见这种,简直就晦气!
“别说她没提你,”宋衍之摊手,“她提了,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了不让你贴补夫家,往后她不会给咱爹娘钱,免得他们贴补你,她要把钱都得她兄弟,这样兄弟们出息了,还能帮衬我。”
“???”
“祖母还说苏迎蓉是你娘,靠谱。”
宋窈气的拍桌子道,“靠谱什么啊!找的这是什么啊!这才刚见面就这么多要求!嫁过来得了吗?她以为你找不到好姑娘了!只能找她这种品性败坏的,把你当骡子放马呢!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宋临渊给宋窈递了一杯茶,“别听了。你看你气的,饭都少吃了两碗。”
宋窈也确实听不下去了,亏宋衍之能听到最后不捅死对方。
这简直是她这段时日育儿有方啊!
宋衍之也生气啊,要不泛舟湖上逃不掉,他早就翻脸走人了。
反正他是觉得这个姑娘品性不好,“不过窈窈你也别生气,我是不会找这样的妻子来给你添堵的。”
“这次相看之后,我就每日去学堂躲开娘了,不能再给她机会让我添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