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轻嗤一声,移动脚步抬手去拿药瓶,指尖伸展,可还未触碰到长瓶边缘,就被另一只冷白色的手握住了腕子。
她下意识地便要拽回,可那手牢牢地扣着,宛若铁齿坚固,对方一用力,她又砸在了胸膛上。
花绝桎梏着手腕,顺势一转,胳膊便横在她的腰间,而另一只手挑起下颚,又伸出食指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尖。
“姜姜,装疯卖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的眼眸柔凉暗沉,像子夜里渐落的雪,冰得彻骨,软得脆弱。
“要不然,我来帮你想想。”
他的指尖开始游动:“先前,是三皇子暗通款曲,大献殷勤,之后,又有阮贵妃求媳心切,妄图点鸳,姜姜,你怎能这般见异思迁来伤我的心呢,嗯?”
姜好越听越糊涂,她皱眉辩解道:“你难道不清楚,他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获得安氏上的兵马支持吗……”
“对,我清楚。所以他们才没有死的不明不白。”
花绝的指尖定格在那抹水润的芬芳上,他直视她的眼睛,温和说道:“可是姜姜,你也不能太过分了,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于私下物色‘情夫’,那本侯……只能将对方挫骨扬灰,你我死亦同穴了。”
黑瞳冰凉幽深,似无底深渊。
姜好低头,说来说去,无外乎朝堂上的那些结党营私,
怎么,
他是怕自己牵上二皇子这条线后,会反过头来对付他么。
但……乱世漂浮,人心叵测,她要从中弑杀出一条血路,而这种游走刀刃上的生死抉择,怎会仅靠简单的三言两语便能轻易动摇呢。
所以说,花花,
抱歉了,
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唉,怎么说呢……
由于某些人在前生没有品尝过正儿八经的恋爱滋味,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去考虑,或许……对方只是在单纯地表达‘君心在自己面前过于佛系至今瞧不见机会’的不满呢。
束缚在腰间的手松了,猩红的长袍在眼前掠过,姜好瞧着那持在对方手中的长颈瓷瓶,默了一会儿,便伸手去接。
冷白与柔粉在空中短促碰触,却也在这一瞬,留下了彼此的温度。
花绝眼神温顺很多,他说道:“我让暗十五去送你。”
姜好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她来到侯府外,瞧见马车旁站有一女子,黑袍裹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唯一把长剑系于腰间,面容清秀,长发束成马尾,目光冷冽,一看,便是杀过很多人。
她瞧见姜好,立马躬身施礼道:“属下暗十五,见过小姐。”
声音也是很冰凉。
姜好微微一笑道:“辛苦了。”
暗十五没有搭话,只是低着头,搀扶姜好上了马车,她的动作从始至终都中规中矩,眼神里也低沉地如一汪死水,就好似被机关设定的人型傀儡,一举一动,都是在按照指定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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