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罢。
柳元松听出话里的疏离,有些急了:“不,鹤兄,你听我说。这个绯月侯杀人如麻,草菅人命,你跟在他身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倒不如随我跟了三殿下,三殿下同我说了,只要你愿意追随他,之前一切都既往不咎,而且,他还会给你比现在更高的官位。”
鹤青看着柳元松越说越激动的神态,眼底的光泽反倒越来越深沉,直到对方将所有话都说完,他才转过头低哑地问道:“所以说,柳兄是来做说客的,对么?”
柳元松一怔:“不是,鹤兄,你听我说……”
鹤青抬手打断他:“既然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也请柳兄听听我的想法。”
门上悬挂的红灯笼摇摇晃晃,鹤青那张清秀的面容变得忽明忽暗,他的眼神深邃认真,哪怕在这寒冷的夜风之中,也不见有半分动摇。
他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也就是那位姜好小姐。所以,三皇子也好,绯月侯也罢,我都是根据小姐的选择来选择。”
“柳兄也不用再说什么升官发财,荣华富贵了,你既然入了三皇子麾下,那便好好当你的谋士,若是有一天与之为敌,你也不必客气,我也不会手软。”
怎么会这样……
手脚冷得好像坠入了冰窟,柳元松不自觉地摇头,眼底的惊慌清晰可见。
为什么,
他明明是来劝说鹤兄的,什么荣华富贵都无所谓,只是希望鹤兄能在官场上多一条门路,
可是……
他从没想过要将两人的关系闹僵到这一步。
“鹤青!”
看见鹤青转身进入大门,柳元松脑子一热,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拽住了鹤青的手,这一碰,他更愣了,紧握在手里的指尖柔软纤细,虽说中指的指腹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常年练笔所留下来的,可即便如此,这只手依然不是男子那般粗糙,反倒更接近于……女子的细腻……
“放手!”鹤青一把甩开他,眉目间透露出强烈的不耐烦,一转身进了府邸。
“鹤……”柳元松愣愣地抬着触摸过鹤青指尖的手,直至那道淡青身形消失在视野,他才堪堪喊出这一个字。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道夹杂着深夜寒风的阴戾剑气,那道剑气不知从何处来,他只感觉心底忽然升腾一种惊恐——这是面临死亡时本能激发的求生之欲。
“暗七!”一道清雅的声音骤然响起。
‘叮’!利剑划破夜空,堪堪停在柳元松额头近一寸的地方。
暗七眼底涌出浓烈的戾气,恨不能一剑将眼前人劈成两半,可是,他又素来听鹤青的话,从未有反驳过一分,
现在看着这个想杀而不能杀的人,
还真是……憋闷!